弗洛伊德愣了愣，伸手拿過那月神的印記。見他收回，風慕舒起身要走，他想了想，開了口。
“西斯大師那裏是行不通了嗎？隻好給你另請魔法老師了，你有什麼好的人選嗎？”
什麼叫正好撞到槍口上，風正想著如何幫維斯一把呢，雖然他也不是孩子了，可是一個人離家似乎也不是長久之計。
“有是有，據他自己說好像還是個九級強者，不過他恐怕拿不出一個比較好的身份證明。”風慕舒想起了那個少年，臉上微微泛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當然他不要錢，隻需要管食宿。”
弗洛伊德本來其實是想推薦自己的，自己魔武雙修，鬥氣九級，魔法七級，教她綽綽有餘，而他的身份教她更是屈尊了。
不過，現在……
“你推薦的人是昨天下午和你在一起的人嗎？一個黑發的小子。”
“是啊，怎麼了？”風慕舒當然不了解他說不出什麼味的小心思，有些疑惑看著他。剛才不還是陽光燦爛嗎，怎麼這會兒就陰天了？
弗洛伊德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煩躁，但口氣的確沒有那麼柔和了，有點硬邦邦的。
“你也太容易輕信別人了，如果他真的心懷不軌，你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裏？不過，你也別擔心，我肯定給你找一個好師父。”
麵對弗洛伊德的指責，若擱在以前，風慕舒肯定要忍下去，可是昨天正巧聽見他的話，她反而不想忍了。
如果，真的呆不下去，走就是了，想來希亞也不會怪她的。
“我也是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信任了斯諾姥姥。”風慕舒直視著對麵金發藍眼，俊朗似神的青年。“不然，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她可能有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對，青澀單純，莽撞粗心。唯獨看人，卻一次都沒看錯過。就算是差點殺掉她的多洛克，她也從未多麼相信，當時還為這件事自責過，覺得自己配不上多洛克對自己的一片熱忱。
那個時候也她察覺到不對，可是當時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力量抵抗。
她缺少力量，卻有看人的直覺。
這是她的唯一的長處，也是她最強的本能。
弗洛伊德看著已經斂去笑容的少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好。終於，不再帶著假麵麵對他了嗎？某種程度上，背負沉重宿命的他比其他人都更敏感，而他對風慕舒的討厭也大多來源於此。
他無法喜歡帶著半個麵具的她。她不是那些人一樣全部遮蓋，卻掩住了最重要或者最尖銳的部分，卻因為隻是高明的半遮半掩，越發逼近真實。
可再逼近真實也不是真實。
他的人生其實是無偽的，喜歡厭惡，擅長弱勢，都表現在表麵上，也正因為如此，他隻適合在戰場上縱橫披靡，政治上的勾心鬥角，虛與委蛇，卻與他毫無關係。
他的出身，他的能力，讓他無需去掩飾什麼，所以他無法懂得她的小心翼翼和迫不得已，也就看著她越來越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