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砸了(2 / 2)

雷雲覺得自己是可悲的,在自己十六年的生命中不曾真正有過夢想,不曾真正想過自己要過怎樣的人生,隻是在父母、學校、老師的壓力下不斷學習再學習而已。雷雲覺得自己比起父母口中反麵教材的鄰居大哥更可悲,至少他還曾有過夢想。

“夢想……”雷雲輕聲念叨著這兩個字,仰頭望天,覺得這兩個字好似頭頂如鉛烏雲般沉重。

“啪嗒”,一滴水滴落在雷雲仰麵的臉上,順著臉頰緩緩淌下。雷雲產生一種錯覺,這滴水該不會是自己的眼淚吧?“啊!”雷雲狂吼出來,似乎想把心中的鬱悶連同這吼聲一起發泄出來,不管路上的行人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雨,終於還是下下來了……豆大的雨點從高空用一種無畏的俯衝姿態狠狠地撞擊著這個紅塵俗世。一點、兩點、三點……千萬點、無數點,它們洗刷著這座燥熱憋悶的城市。

風,這時候終於起風了,而且狂野猛烈。裹挾著雨滴,撕開脆弱雨傘的保護,如同惡作劇般把雨傘弄成喇叭狀,讓雨水傾瀉到某個不幸的路人身上。在這天地的威勢下,就連路上的汽車也不得不打開著車頭大燈,妥協地緩慢行進。

雷雲就這樣仰麵站在這鋪天蓋地的風雨中,感受著雨點敲打在臉上的微微痛楚感,還有風刮過濕透衣服後那冰冷的戰栗,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就在他眯著眼睛看著好像連接著天地的雨點軌跡,一道劇烈閃光穿刺過黑幕,瞬間映亮了整個天地。雷雲看見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著閃電的光芒落下,接著一個堅硬的物體砸在自己的臉上,一陣轟鳴在耳邊響起,不知是雷聲還是自己的耳鳴。

暈眩,強烈的暈眩!身體好像要失去平衡倒下了!雷雲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倒下。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平衡感竟然如此之好,隻是踉蹌一下後終於穩住了身體,接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穿透了滂沱的雨聲和呼嘯的風聲傳入了耳中。

“靠!誰這麼缺德不知道高空拋物會弄出人命嗎?好像還是金屬的!”雷雲埋怨了一陣,但好在自己好像也沒受多大的傷,就連血都沒出,也就釋然了。但剛才的心境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砸,跑得完全沒蹤影了,感歎著自己果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有那麼點沒心沒肺,搖搖頭準備走開。

突然雷雲想到,不對啊,這路邊大都是商鋪,最遠的高層建築離自己所站的地方也要幾百米開外,誰那麼大臂力能扔東西砸到自己呢?難道砸到自己的東西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帶著幾分好奇心,雷雲往地上掉落著的東西望去。

大雨把地麵衝洗得幹幹淨淨,透過雨幕雷雲看見一個東西靜靜地躺在地上,天色昏暗看不太真切,於是他伸手把它撿了起來。

這東西的確是金屬,通體瑩瑩的藍色金屬光澤,而且還是一條項鏈。細巧的鎖鏈狀鏈子,不大的墜子做成了一團奔騰火焰的形狀,非常精致。但雷雲發現它絲毫沒有金屬應有的沉墜感,拿在手裏輕飄飄的。

該不是噴了金屬塗層的塑料吧?雷雲試著用手掰了下這火焰墜子,發覺質地絕不是塑料,可以說是堅硬異常。這麼薄的一塊墜子,就算是鋼質的,恐怕自己也能把它拗得變形了,沒想到這墜子竟然紋絲不動。

想不明白的雷雲覺得已經濕透的身上傳來陣陣寒意,接著“啊乞,啊乞”地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揉癢癢的鼻子,雷雲覺得自己真是有點犯傻,淋了雨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得了肺炎那就更糟糕了。於是把手上的項鏈往長褲口袋裏一塞,埋頭衝進了雨幕中。

雷電交加的傾盆大雨中一個沿街狂奔的少年,此時僅有的幾個路人無不紛紛避讓側目。他們或感歎著少年人的活力以及自己早已遠去的青春;或回憶起自己年少時,也曾有那麼一場大雨,也曾在雨中如此肆意地、張揚地、毫無顧忌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