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看了一眼麵前衣著考究的老紳士,和腦海中那幅著名的牛頓肖像重疊在一起,隻是看起來蒼老許多。
“秦醫生。”
牛頓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帆船的蒸汽機上。
“您知道這艘船上的蒸汽機,是誰設計的麼?如果能告訴我信息,我會提供給您豐厚的報酬。”
剛才船上下來的乘客麵對這個問題都說不知道,看來是製造者刻意隱瞞了自己。
如果這位秦醫生也不知道,他就隻好去問船長了。
但不管怎麼樣,自己必須要見這位機械天才一麵。
牛頓知道這一定是經過某種改良的機械,否則以現有蒸汽機低到離譜的效率,根本不可能支撐遠洋航行。
而能夠設計出高效利用熱能的機械,那位機械師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報酬……”秦翟微微皺眉,回頭看向那根直直指向天際的煙囪,“這台蒸汽機,是我設計的。”
牛頓表情愣了愣,臉上的皺紋緩緩舒展開來。
“你設計的?”牛頓問,“清國有悠久的曆史和傳統,但我卻沒聽說你們也研究自然哲學。”
“物理學的定義在18世紀末才確定,在那之前,對力與運動等自然現象的研究一直被稱作‘自然哲學’。”
秦尚遠眼中,秦翟站在卸貨的工人們中間,低頭看著他們忙碌。
身為18世紀初的人,卻知道未來的事。
秦翟和秦厭一樣,是秦氏的“窺天者”,也同樣是秦尚遠的“前世”。
蘇柏的媽媽夏寒星也是窺天者。
而“窺天者”,似乎是秦夏兩家之中都會出現的某種……職位?
不過秦尚遠還不清楚窺天者到底是怎樣預知未來的。
“墮神軀遁入華夏秦氏之後一共陷入了三次沉睡。
“第一次沉睡醒來,成為了秦厭。
“第二次沉睡醒來,成為了秦翟。
“第三次沉睡醒來,成為了秦尚遠。”
秦翟似乎能夠和他共享思維,看穿了他的疑惑。
“窺天者,和族錨一樣,是被束縛在血脈中的靈魂……好了,快應付這位爵士吧,他看起來對你充滿了好奇。”
秦翟溫潤儒雅地說。
對比起秦厭,他少了些小滿公子的放浪形骸。
秦尚遠迅速從和秦翟的對話中抽離出來,對著麵前的老紳士笑笑:“隻是我個人對機械結構有一些研究而已。”
“很了不起。”牛頓目不轉睛地讚歎道,“能夠推動遠洋航行的蒸汽機,我想不僅是研究的學者,歐洲投資人們也會很感興趣的。”
牛頓說著,從衣服的內襯裏拿出紙筆,嘩嘩嘩寫下了一串文字,交到秦尚遠手裏。
“如果您有興趣,秦先生,請隨時聯係我,我也想知道您對力學的見解。”
牛頓對自己的身份十分自信,整個歐洲不會有人能夠拒絕艾薩克·牛頓爵士的邀請。
秦尚遠低頭看了一眼字條上漂亮的花體。
上麵寫著皇家造幣廠,以及牛頓的私人宅邸地址。
牛頓有些期待地盯著秦尚遠。
可秦尚遠卻皺了皺眉。
秦翟這次來到倫敦是有別的要事處理,恐怕沒時間應付這位大名鼎鼎的牛頓爵士。
況且隻有他清楚,這艘帆船上的蒸汽機並不是改良之後的蒸汽機。
現在是公元1719年,離真正有效率的瓦特蒸汽機問世還有六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