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此話倒是中了莫佑琛下懷,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卓堯為什麼對無盡之門如此執著?
他們幾個“非正常人類”,說穿了就是因緣巧合聚在了一起,要不是這點“相同之處”,必定各自在人海流浪。
可是他們所謂的“相同之處”到底由何而來,他們沒有細想過,因為也無從考證。若是放寬心態,便可以當成是一種“恩賜”的本事,若是計較執著,大概會以為自己是個怪物。
無非就是這兩個簡單卻又複雜的想法。
殷執身為陰靈,懂得的事比他們多得多。她曾言過,魔,是惡的由來。尋常人看來,魔是無形的,無非是人心善惡的問題。仇恨、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皆乃心魔。可是在他們眼裏,比起這些摸不著的東西,肉眼可分辨的妖魔才是他們最大的對手。除了幽冥的陰靈,天地間的妖魔便由無盡之門另一端而生。
無盡乃無限,無度,無由,無端。
世間萬物唯獨無盡二字滲不透。無從得知這無盡之門的由來,隻道血月之夜,不見雲霧,血紅色的月亮高懸於空,災害四起,狂風獵獵作響,暴雨傾盆而至,重則地動山搖,天地崩塌。而妖魔便會乘此時機,從另一端紛杳而至。
血月之夜千年一次,距離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去年。那一日莫佑琛銘記於心,氣象台早在幾日前就播報了特大號台風入市,呼籲市民做好防護措施,大中小學全部停課,當時很多公司也在那天放了假。總之莫佑琛躲在這地下室一樣的房間裏,蒙頭大睡,等醒來的時候台風早過去了,雖然市內有些房屋損壞,但並無人員傷亡。
所有人都以為隻是天氣災害罷了,可他知道這是血月之夜引起的,這一年大大小小捉了不少妖,打了不少怪,升了不少級,隻是次數都就沒有這半個月來發生的這般頻繁。
殷執也說過,幽冥的職責是區分陰陽兩界,維持人間秩序。雖說這血月之夜和它們並無太大關係,隻是這妖魔擾亂人世,不免會造成陰陽紊亂,無故枉死的案列會多上許多,這也是讓幽冥極為頭疼之事。
而莫佑琛這樣“不同尋常”的人,顯然是幽冥很樂意見到的,大概巴不得人類都有些強大的能力,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好。
殷執作為陰靈,也時常周旋於他們之間,通個風報個信,這麼多年一直都合作愉快。
杜府這問題,問得極秒,他們什麼時候手伸得這麼長,長到另一頭那未知的世界去了。講真,他們也覺得自己本事不夠,不敢去作死。
所以杜府這一問,問道了眾人的心坎上去了,紛紛齊刷刷地盯著卓堯。
卓堯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不是我們,是我。”
“我不同意!”
不用講也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了,大家又齊刷刷看向了莫佑琛。
“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怕是連鬼都不知道,你不許去!”莫佑琛一愣,硬生生的改為了,“不許一個人去,聽到沒有!”
卓堯:“正是因為這無盡之門凶險萬分,我更沒有讓各位同去赴死的理由了。”
暫且不說要不要去,這句話就聽得孔梓不太舒服了,酸溜溜地冒了一句,“敢情卓警官還沒把我們當自己人啊。”
極少發表闊論的李柏也說了句,“古應有語,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杜府又發揮了理科生的淳樸本質,繼續點題,“卓警官,我依舊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去不可呢?難不成想把無盡之門那端的妖魔屠殺殆盡?那這工程也實在太過浩大了。”
卓堯發出了聲若有若無的歎息,“抱歉,關於此事我自己也未了解清楚,暫時無可奉告。”
卓堯向來沒什麼朋友,可是看著大家略帶失望的神情,心裏抽搐了下,又補了一句,“待我弄清事實,必定知無不言。”
“所以。。。”莫佑琛幹巴巴地說著,“你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要去嗎?”
“是。”
莫佑琛想也不想,直說:“我陪你。”
卓堯動了動唇,歎息著:“你又何必。。。我們並不算相熟。”
“哈哈哈。”莫佑琛大笑了幾聲,內心有絲落寞,卻被他掩蓋得極好,“進了黃雀,就是一家人了!你還能找到比我們更像家人的人嘛,下月十五還有約莫一個月的時間,我看如今外頭不太平,正好趁此機會練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