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Chapter 17(2 / 2)

“小夥子,你臉色不好。”

“加班加的。”

“你是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

莫佑琛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老婆婆看到他悶聲不響的,把這琉璃小球硬塞在他手裏,“我也是用不上了,你拿著,好歹日後夜路走多了,沒東西敢再礙著你。”

黑暗中,那老婆哦混沌的眼神突然閃了閃,耳語般的說著,“你身邊總有些不幹淨的東西,雖然沒有害到你,可你總歸是人,還是防一防吧。”

莫佑琛把那琉璃小球拿在手裏掂了掂,輕如羽毛,裏頭不知名的液體微微晃動著,好像有生命似的。他身邊不幹淨的東西何其之多,如要說是鬼怪一類的,那不就是殷執了,難不成自己身上還有鬼氣?

莫佑琛想到此處,還低頭聞了聞,卻隻是一股沒洗幹淨的洗滌劑的香味。

莫佑琛禮貌地道了謝,把琉璃小球塞在了褲袋裏,“婆婆,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從我像你這個年紀起,我就在這裏了,以前幫著整理死者遺容,幹幹雜事,現在人老了,他們也沒嫌棄我,弄了處屋子給我住,幹得動的時候就做些活,幹不動就歇著。”

屋子裏淩亂不堪,衣服在鍋蓋上,被子在地上,還有各種紙板報紙的堆積在床上。莫佑琛真是服了,他最淩亂的一次,也不過就是三天沒洗襪子,最後被鹹魚給叼出了窗外扔了。

莫佑琛掐指一算,那這老婆婆在這裏也住了六七十年了,沒準會對那個兒童福利院知道些什麼,他把地上的東西都給移動了桌上,開始幫著老婆婆收拾了起來,一邊裝作無心地問道:“這裏附近有個兒童福利院,婆婆,你可知道?”

“知道,都好多年了,那個時候那群孩子成天在這條街上跑來跑去的。這裏是殯儀館,不是誰家出了事兒誰會願意上這裏來。孩子哪兒懂這個,那個時候一到下午,都踏著小車在這裏跑來跑去的。”

“小夥子,麻煩幫我把紙板都放到小推車上去,成不成?”

莫佑琛指了指堆在床上的一堆垃圾,“好,這些是想當廢品拿去賣的?”

老婆婆畢竟上了年紀,稍微一動,就虛的不行,這會兒坐在椅子上喘著氣,“不是,我都不要了,想拿去扔了,活到了這把歲數,這些過往過去了,就不要了,人要走,也要幹幹淨淨地走。”

人一老,尤其到了九十多歲這種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年紀,總是時不時嘮叨一下過去,安排一下後事之類的。何況這老人獨自一人,想必這些話也很少找人傾訴過,莫佑琛說不出安慰的話,畢竟生老病死乃天理循環,他隻能報以淡淡的一笑。

紙板裏頭有一堆廢報紙,紙張泛黃,有些連自己都模糊了,除此以外,還有一疊紙張。

看著比報紙更陳舊,莫佑琛仔細一捏,才發現這還不是普通的印刷紙,有些是宣紙,有些是竹紙。上頭的字都是用毛筆寫的,暈染得厲害,已經瞧不清了,左上角無一例外是一排印記,類似於現在常用的logo那一掛。

依舊是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瞧見是什麼什麼當鋪。

“婆婆,那家兒童福利院後來可是關了你知道是多久前的事了?是什麼原因把福利院關了?”

老婆婆低頭咳嗽了幾聲,“我不知道,時間太久了,這個福利院在這種地方,沒什麼人關注,我偶爾才經過一次,等發現的時候,早已是破舊不堪,人去樓空了。”

莫佑琛竭盡所能讓這屋子看起來稍微像人住的,隨後便打算告辭了。

老婆婆起身相送,渾濁的眼神陰鬱又悲戚,要不是確定眼前的確是個活人,莫佑琛總覺得是撞見鬼了,那股冰涼的氣息和殷執簡直如出一轍。

那老婆婆欲言又止,在莫佑琛離開之際,還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小夥子,很多事不要太過於執著,就好比那個福利院,既然已經人去樓空,追尋過往的一切已經毫無意義了。是人,誰沒個過去,既然是過去,那就讓它去了吧。”

莫佑琛站在陽光底下,回頭望著這個殯儀館,又有一輛靈車緩緩駛入,從車上下來一大家子人,為首的長孫捧著張老人的遺像,身後的長輩,父輩,同輩,整整齊齊一家人。他們臉上並無太多憂傷,反倒是一種悲傷後的慶幸。

那位老人是壽終正寢的,人生數載,一帆風順,也沒有太多的病痛,是所有人最向往的“老死”,臨終前,子孫繞膝,送了老人最後一程。對他來說,這是種幸福。

可那位婆婆,能說她是不幸嗎?

孤獨終老,住在一間殯儀館好心給她搭建的小破屋裏,過著昏天黑地的日子,可她看得通透,無畏生死。這對她來說,未必稱得上是不幸。

所謂的幸與不幸,都是個人的想法和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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