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堯:“你怎麼逃出來的?”說的像有怪物似的,要是真有,她哪兒能跑得掉。
女生越說,這哭得越是起勁了,“那隻黑貓突然從窗戶外跳了進來,我剛想伸手抱住它,它又跳走了,然後那黑影就不見了,我趕緊就跑了。我記得你下午來過學校,說你是警察,我就來找你了!”
殷執窩在椅子上,她正抱著本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孔梓,杜府都來了,他們和韓修正玩著大吉大利,今晚吃雞的爛大街遊戲。
一盤結束,最弱的孔梓一落地就被打得血肉橫飛的,調笑著,“呦,殷執,這個點了還這麼認真的看書,可是打算考大學了?”
杜府不知死活的來了句,“幽冥有鬼大學可以讀?文憑分種類嗎?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過去,能學些這裏學不到的東西?”
殷執知道他們調侃她,她也早就習慣了,不搭話,繼續看著書。
韓修:“我們好久沒這麼整齊出勤了,醫科七年,何時才能到頭啊。”
杜府:“像我這樣讀個建築多好,你說你們女生讀什麼醫,也不嫌惡心。”
孔梓:“說起來,大詩人去了哪兒?”
殷執:“這整條街上都是好吃的,他一定出門偷師去了,要是帶他那手藝的東西上墳去,可是要被祖宗掀翻桌子的。”
其他幾人心知肚明,哈哈一笑,這是他們慣會的互相調侃的方式,對於他們而言,人生已實屬不易,除了努力活在當下,就該給自己一些樂子。
韓修放下了手機,揉著酸脹的眼睛,看了眼時間,快到十二點了。
她笑著坐到殷執身邊,饒有興趣地看了眼書,“喲,還是本古籍,妹子,你從哪兒弄來的?”
殷執:“孟婆婆給我的,黃泉可大了,那些孤魂野鬼不願輪回的也是要落腳的,還經常有些古怪的商品交易,就這樣交換得來的。”
這地府的書冊像黃泉一樣古老悠長,由絲線裝訂,紙張泛黃,還有股淡淡的黴味,這書不知道原先的主人是誰,竟然還在旁邊標了注釋。
這書沒有名字。
韓修湊過去一起看了起來,都是些在她們眼裏亂七八糟,毫無科學道理的扯淡之說,看著比莫佑琛還不靠譜。
比起那些扯淡的說辭,那些添加的注釋倒是頗有幾分意思,有些在旁邊寫了小字,有些竟然畫上了畫,瞧這字跡,應當是用毛筆寫的,看來這書的年頭已經許久了。
莫佑琛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頂著兩個熊貓黑眼圈,打了哈欠,一拍手,“兄弟姐妹們,出發!”
午夜十二點,在恐怖片裏是驚悚詭異,冒著幽幽綠光的時刻。很多無法宣之於口,隻能藏著捏著,又無時無刻會從腦海裏蹦躂而出的想法,總是不經意惹得人一驚一乍。
馬路上已經沒有人了,昏暗的燈光因為電壓的緣故,時不時發出“嗞“的一聲長鳴,惹得那些義無反顧的飛蛾受了驚嚇,連連退後。不過一會兒,又像隻有記憶力三秒的魚一樣,繼續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偶爾地上有一兩具飛蛾的屍體,莫佑琛嫌棄地看了一眼,繞得遠遠的,似乎這玩意有劇毒一樣。
學校籠罩在一片黑暗裏,唯一的光亮便是校門口門衛室發出的一丁點亮光,那看門的大爺呼嚕依舊震天響,掩蓋了身後十寸的小電視機正在播放著的午夜新聞。
莫佑琛走上前去,低頭笑了笑,隻見從他掌心輕飄起一層薄薄透明的煙霧,不仔細瞧未必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