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休妻,可契書並未上報朝廷不是嗎?若皇上不願將梅兒葬於禁地,那就把我禁在梅兒的墓地旁,總之她在哪我便在哪,這輩子你休想將我們再分開。”
十四的話讓雍正不禁嗤笑:“是朕硬生生將你們分開的嗎?十四弟難道忘了,當初為了全額娘的心願,休妻做足了孝子,今日怎麼又把錯都推到了別人身上!”
十四懊悔閉眼,神情十分痛苦,良久才道:“我不休妻,難道皇上就不會拆散我們了嗎?”
雍正心中一震,十分隱忍:“敢這麼汙蔑朕的,腦袋如今都搬家了!”
“所以殺了我啊!”十四看著雍正嗤笑:“死了倒比活著安心!”
十四意味深長地眼神,充滿挑釁,一時間讓雍正惱羞成怒:“朕念你一母同胞,一再忍讓,你卻得寸進尺,來人!”
縣令等一幹人俯身進來。
“十四福晉已非皇室宗親,不能載入玉蝶,死後也不應入皇室陵墓,理應歸京,葬入完顏宗族之墓,即刻裝棺,待明日啟程而歸,至於他給我好好看押,明日一早押回遵化繼續圈禁。”
縣令得了指令,揮手讓人把十四爺與福晉強行拉開,心中又是一陣感歎:福晉歸京,十四爺押回遵化,還是皇上手段強硬,硬是讓兩人生死兩地。
“雍正,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在十四的怒罵中,雍正毅然離開。數日的行程讓他疲累不堪,夜裏又與晚歸的胤祥交流許久,才昏昏睡去。誰知剛入夢不久,便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
“怎麼回事,哪來的煙霧?”
守在門外略顯焦急的高無庸看見雍正奪門而出,立刻跪在地上:“皇上,出事了,十。。。。。。十四爺夜裏打暈了看守的侍衛,跑到福晉停棺的院中。。。。。。一、一把火將福晉的遺體燒了。”
“什麼!”雍正震驚,望著南邊的濃煙飛速而去,待他趕到那個最遠的院落時,人已燒盡,隻剩熊熊火焰竄得老高。胤祥頹廢地坐在一旁,顯然他也來遲一步。
看著得意而笑的十四,雍正再無法淡定,衝上去狠狠砸了一拳:“你這個混蛋!”
十四擦擦嘴角的血,苦笑說:“皇上不讓在禁地安葬梅兒,我便不埋,我將梅兒燒成灰燼,帶在身邊總是可以的吧?”
“你做夢!朕永遠也不會讓你如願!”雍正咬牙切齒,痛恨至極。
火焰在僵持的局麵中緩緩熄滅,看著十四跪坐在地上將落梅的骨灰一把把裝進事先準備好的罐子中,雍正心中的情緒依舊難以消減,怒道“你們都站著做什麼?把人連夜押回遵化,要是再有閃失,全部死罪!”
煙霧未盡,隨風四散,侍衛上前,費力地要將十四懷中的壇子奪走,無奈十四死抱不放。一旁的弘暟早已大哭不止,一麵護著十四,一麵連呼著讓雍正開恩,場麵十分混亂。。。。。。
“皇上。。。。。。”
一直沉默的胤祥緩緩站起身,走到雍正麵前,伏地而跪。
“完顏落梅賢良淑德,從未做過傷天害理、對不起皇室宗親的事,請皇上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恢複她十四福晉的身份,臣弟知道,梅兒是願意與十四在一起的,不管活著還是。。。。。。求皇上成全他們。”
雍正來不及阻止,硬是受了胤祥三個響頭。
“若是因為臣弟而為難他們,就請皇上開恩,千錯萬錯都是臣弟的錯,是臣弟不該癡心妄想,不該強求,若皇上今日答應十四弟的請求,也算是替臣弟還了情,臣弟日後定當鞠躬盡瘁,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看著長伏在地的胤祥,雍正如臨當頭一棒,頓時有些清醒。他以往口口聲聲說要為十三弟討回應有的,要兌現當初的承諾,可如今十三弟都不計較了,他還那麼較真到底是為了什麼?
自以為隱藏最深的心事,還是被眼前的兩人發現,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
雍正低眼看向十四懷中小小的青花壇,心中荒涼。
他環視周遭,所有的人都低著沉默,院子裏一片寂靜,似乎都在等著雍正回應。良久,他一句話也未留下,隻踏著落寞的步伐,悄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