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夠如此痛快的打一場,他覺得已經足夠了。對手是不是戲世銀狐無所謂,這次他是真正這樣覺得的。想著世上還有如此多的高手,沈夢一對於自己的武功又有了很大的鑽研興致。
行至來時的竹林,隻見幾個人影在圍攻一人。那是剛才的白衣刺客!而圍攻她的卻是大內侍衛,為首的那人竟赫然是禁軍教頭竹遠樓。難道他們這麼快就發現她是前來行刺的刺客了?
躬身悄然走近,隻聽得竹遠樓壞笑道,“嘿嘿……可算讓我找到捉你的機會了,咱們正好算算先前的帳。”
沈夢一聽了他的話,心道,原來他們是先前就有過節的。
白衣刺客連回兩劍,直挑竹遠樓,無奈卻被旁邊互相結陣的侍衛接下,怒道,“你假公濟私,我又沒犯法,你捉我做什麼?”
竹遠樓看著昔日不可一世、到處以捉弄人為樂的白王,被自己困在小小的劍陣之中,心中大爽道,“倘若你不是剛剛比武耗盡內力,又急於逃逸,怎麼會一時失察走近我布置的陣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乖乖跟我回去吧!”
聽著兩人的對話,沈夢一心生愧疚,原來那人被困都是因為自己。看著一步步接近白衣刺客的竹遠樓,沈夢一第一次沒有理智的弄清楚事實,站在正義公理這麵,提劍衝了出去。
獨孤白被困於劍陣之中不得脫困,本來心情煩躁,此時見沈夢一從旁邊殺出,心中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脫困的法子。也不管沈夢一是來幫自己的,還是來害自己的,他隻管露出空門向沈夢一的劍尖撞去。
叮——
長劍落地,染血的長劍落地。
沈夢一沒想到,竹遠樓也沒想到,組織劍陣的眾大內侍衛更是想不到。
她受傷了?自己刺的!
白王受傷了?他們是幫凶?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詭異,一群侍衛竟因為一個刺客受傷而齊刷刷的停止了手上的招式動作,維係劍陣的步子也停了,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停了。
沒有停的是血,血在滴,殷紅的血滴在地上,鮮豔的好似早上剛開的鮮花。
獨孤白也沒有停,見自己所作已達到效果。立即捂住腰間不深不淺的傷口,趁著眾人驚慌失措,縱身朝竹海深處飛躍而去。他雖受傷,但沒有傷在要害,所以動作還算輕靈連貫。
可惜,計謀得逞之後的人,總是會有那麼一刹那的放鬆。
而正是在這放鬆的一刹那間,一支飛箭已射向他。
小心,沈夢一的話猶未出口,飛箭已至。
此時,人在空中,無處借力,眾人都揪心的看著那支箭射中了那襲白衣。
白衣墜落,卻未倒地,搖搖晃晃的繼續飛躍,幾個起落間已不見了蹤影。
沈夢一見白衣刺客受傷,深知自己難辭其咎,心中愧疚之情由然而生。拾起染血的佩劍,重重的瞪了一眼射箭的那人,轉身朝竹遠樓一抱拳,也追隨白色身影縱身而去。他想,她既然已經受傷了,那麼功力肯定不如先前,以自己的輕功應該能夠勉強追上。
“參見太子殿下!”周圍的一行侍衛,圍過來向獨孤玄行李。
沈夢一走了,沒有向太子問安,就那樣一聲不響的在眾人麵前走了,他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但獨孤玄並不生氣,因為他也很氣自己,為什麼沒看住身旁的弓,身旁的箭,身旁的人!
當他看到飛箭離弓的那一刹那,他有種想掐死竹小築的衝動,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心上人了。他最在意的還是那個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親人,那個經常以耍弄他為趣的九叔,那個什麼也不作卻能博得眾人寵愛的令他羨慕的要死的白王。
“為什麼要在背後放箭?”獨孤玄語氣一反常態的陰沉,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如和風般的笑容。
竹小築不解,眼前那群侍衛如喪考妣的神情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剛才不是在捉刺客麼?她幫了他們,而他們卻全都停在了那裏,讓刺客活生生的逃走了。而眼前一向溫文儒雅的和氣太子,也像是轉瞬間變了個人。看著不遠處直立無語的大哥,竹小築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是刺客,要殺我,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轟——
獨孤玄的腦子像是炸開了一樣。原來傷害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假扮刺客,多麼高風險的行為!為什麼當初他會想到這麼糟糕的主意呢?
竹小築沒有錯,錯的果然是他!
慘然一笑,他也看到了竹遠樓以及他所率領的侍衛。想起了先前竹小築所說的話,在如此緊張的時刻,能調動禁軍教頭的人和事,世間能有幾何?看來那邊已經知道獨孤白的行蹤,並且開始行動了。大概明白了那個所謂的“特別任務”,獨孤玄有些擔心受傷的獨孤白是否還能好運的躲過各方追捕。原來大家都是心裏明白,隻是表麵不說而已。縱橫官場,權衡利益之術,看來他這個太子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夢一那小子追去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現在的他隻得強迫自己相信夢一的惻隱愧疚,相信獨孤白的智計武功。他由衷的希望,同往常一樣,這隻是獨孤白的一場苦肉計,一場惡作劇。隻要獨孤白平安沒事,自己便是被戲弄無數次也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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