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可以網上辦公，還叫我上來。”劉鈞心想不敢說出口，“隨你吧。”
“下午我們要去工業局參加一個會議。破產的南平電機廠要搞股份製，省政府想找人投資。我把資料發給你了，你看看，擬出你的意見，下午要和他們協商。”嚴至勳說得輕描淡寫，劉鈞聽著卻頭暈，但她沒吭氣，打開文件看起來。
好多專業術語看不懂，她就在手機上一個一個查，總算囫圇吞棗地看完了一遍。一回想，腦子裏一片模糊。她又看了第二遍，邊看邊在本子上記住要點。這遍看完總算有點印象了。400多人的工廠，欠債3000多萬，唯一可取的是地盤有100多萬平方米，但可惜離城太遠，修成房子也不會有人買。
劉鈞又看了第三遍，玻璃桌邊忽然出現了兩條長腿。她一抬頭，看見嚴至勳高高在上俯視著她。
“快下班了，看明白了嗎？”他問。
“沒有。”
嚴至勳卻拿起了她記的筆記，上麵把南平廠的問題擬得很清楚，還有幾條省政府股份製方案的疑問點。一塊空白處寫著“東盛百貨”，還圈了一圈。嚴至勳問：“東盛百貨是什麼意思？”
“徐鼎臣明天有個庭審，特警隊那個薑明的案子。”劉鈞一臉敷衍地說。
“他的人在東盛百貨打死了人的那個案子？”
“是的。”
“為什麼寫在這兒？”
“剛才忽然想起，瞎寫的。”
嚴至勳自然知道，東盛百貨當初也是在政府操控下搞股份製，因為負債累累無人接手，後來兩個經理被勸著接手了爛攤子。兩人想法重修商店後，周邊興起了一個區域性餐具等日用品批發市場，東盛成了黃金商鋪。那些從公司離開的人四處告狀，甚至到商店鬧事，結果特警隊去處理時，一個被推倒的人發病死了。如今兩個經理都成了侵吞國有資產的罪犯，一個被判十三年，一個被判七年。那個特警隊隊長成了黑惡勢力□□。
劉鈞之意自然是說國有資產的處理有種種問題，想占便宜不容易，此一時，彼一時，時間久了，翻案的可能性很大。WwW.com
嚴至勳看劉鈞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也沒再問她什麼，隻當她是個淘氣的孩子，微微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頭頂。劉鈞沒料到他這舉動，完全沒躲閃，待反應過來，睖了他一眼，正想警告他不要動手動腳，嚴至勳卻說:“吃飯去吧。”
“我不餓。”劉鈞不耐煩地說。
嚴至勳有些火冒，“你在生氣嗎？”他把她的筆記本放在了玻璃桌邊。
“沒有，我中午要出去辦點事，沒時間吃飯，現在也不餓。”劉鈞關了電腦，準備離開。
“什麼事？”
“要見個朋友。”劉鈞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盡量心平氣和。她知道一個女人敢於在男人麵前發脾氣或任性，表示她在消費他對她的感情，實際是對男方的變向接受。而她不想讓他誤會，所以她收起了剛才的不快，以理性應付他的糾纏。
“我陪你去。”
“不方便。”
“那我送你。”
“我沒理由接受你這樣的幫助。”她等著電腦關機。
“作為朋友不行嗎？”
“朋友要禮尚往來，我沒有什麼回報你，還是算了。”
她話音未落，嚴至勳一把拉起她來，扯到自己麵前。“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嗎？”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夠狠，眼神很冷，捏著她兩臂的手力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