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了一晚的嚴至勳,第二天早上七點就開車到了美佳大廈的後門進口的路邊。那是去四樓以上寫字樓和地下停車場的必經之路。他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有點像他以前一個中學同學,喜歡鄰班一個女生,每次上學放學都跑到校門口候著,隻為遠遠看一眼喜歡的女孩。
十幾歲的少年那麼做是純情,三十幾歲的大叔做這種事好像有點蠢。
可是嚴至勳是個講求實際的人。他不是不想放下痛苦,隻是沒有遇到可以讓他放下的人。當他發現劉鈞能引起他的狂躁時,他就決定,不管愛不愛,先抓住她慰藉一下自己的痛苦吧。
半小時後一個保安來讓他把車開走,叫他別堵在路口,影響大廈車輛的進出。喵喵尒説
嚴至勳說他打個電話就走,便給秘書孫亞安打了個電話。保安很認真,守在車邊督著他開走。過了兩分鍾,另一個保安跑來把那個認真的保安叫走了。
七點五十,一輛自行車從嚴至勳的越野車旁邊騎過去,騎車人仍舊穿著那件淺藍色白條紋的襯衣,正是劉鈞。劉鈞也認出了那輛黑色越野車,昨晚在青山路的林蔭道下見過。不過她沒有太奇怪再遇到嚴至勳——多見幾次就見怪不怪了。
嚴至勳啟動車跟了上去,看到劉鈞騎車到地下停車場的門衛室旁停下,然後就把車鎖在牆邊一根鐵管道上。難怪他從來沒遇到過她——別人上班都是朝九晚五,她不到八點就來了。
劉鈞鎖好車走出停車場,從大樓後門乘電梯去辦公室。她走出來時又看到嚴至勳把車開到離地下停車場入口七八米遠的路邊停著。劉鈞心想這人也太沒公德,車停場進口是停車的地方嗎?她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發現嚴至勳又兩眼寒意森然地盯著她。劉鈞不敢再管閑事,埋頭走了過去。
嚴至勳看見劉鈞把那件襯衣所有的三顆扣子扣得整整齊齊——劉鈞是因為那早上騎車風有點涼才扣上的,總之嚴至勳看著她十分傻氣。他就開始想不通怎麼會對她這種土包子有那種念頭?是不是單身久了,有點心理變態?
劉鈞轉進後門的院子不見了,嚴至勳還在發呆。直到有輛車開來,不滿他有些擋住路,按了幾下喇叭才把他叫回過神來。
他把車開進停車場停好,無精打采地到了辦公室,給市場部的王開傑打了個電話,問王開傑把大興的那位副總許波搞定了沒有。王開傑昨晚陪了一晚的酒,總算把許波喝蒙了。許波帶了陪酒的漂亮妹子徐瑩瑩回酒店過夜,該拍的都拍了。
嚴至勳說最好還是徐瑩瑩能感化許波,盡量不要用照片去威脅別人。讓人心服口服,才真正解決問題。
他又打電話給孫亞安,讓他去查劉鈞,要盡可能詳細。
掛了電話,嚴至勳全無心思工作,總想著昨天劉鈞罵他那句“惡棍”,還有那句“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東西”。看來這丫頭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要改變她的看法不容易。既然昨天徐浩給她介紹得那麼明白,她都不甩賬,恐怕糖衣炮彈對她不會有用。
想到徐浩,他忽然想起徐鼎臣說徐浩和劉鈞是男女朋友。嚴至勳煩躁地站了起來,走到大落地窗邊站了一會兒,又回到辦公桌邊拿起手機,給楊俞群打電話。
“你們與維佳公司那個技術轉讓開始進行了嗎?”嚴至勳問。
“下周開始談判。怎麼啦?”
“我給你推薦個律師過去。”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雲龍的工作了?”楊俞群很驚奇,八年前嚴至勳離開雲龍科技後連董事會都從不去開,突然要推薦人來很奇怪。
“是個有點礙事的人。你把他弄過去,一年半載再放他回來。或者讓他永遠在你那裏工作也行。”
徐浩中午就接到了通知,讓他帶上護照,借調去沙南雲龍科技公司,準備飛美國參加一個技術轉讓談判。他以為隻去個把月,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半年。
那天下午,嚴至勳拿到了劉鈞的個人資料。劉鈞的父親劉正宏是雲江鋼廠軋鋼分廠的工人。劉鈞的母親楊英是水西人,無業,多年前因做結紮手術感染,導致腹腔炎,長期體弱多病,半年前發現肝癌晚期,三個多月前去世了。劉鈞還有一弟,叫劉釗,今年剛上大學。嚴至勳看完又頭疼。他想這丫頭看著像傻帽,可這生活經曆,早該是競技場上的老運動員了。再看劉鈞的工作時間,每天都加班,九點下班是正常,想去勾引她也找不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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