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瞎想著走到朱桂蘭的病房門口,卻聽見護工張美琴在報怨。
“你不是才屙了嗎?又要屙!讓你穿尿不濕你又不穿,你這樣一趟接一趟的誰受得了?工錢又沒給我,曉得那女的還會不會來,要是不來了我不是白白伺候你了嗎……”
劉鈞心裏一陣冰涼,雖生氣,卻不好掛在臉上。她敲門走進去,張美琴一見,立即換了笑臉,若無其事道:“你來了!”
劉鈞答了聲“哦”,就對朱桂蘭說:“阿姨,你好點了嗎?”
朱桂蘭一見到劉鈞,竟流下淚來。
“你要想小便嗎?”劉鈞扯了張紙給她擦著眼淚問,“我來給你弄。”
“我來我來。”張美琴道,從床下拿出了便盆。
兩人幫朱桂蘭小便完,劉鈞又問朱桂蘭好些沒有。朱桂蘭身上還帶著測心率血壓之類的儀器,仍吸著氧氣,也不知是個什麼狀況。
“胸口還是悶得很,頭也昏。”朱桂蘭情緒好了些。
劉鈞還是忍不住說:“您的這些證件和銀行卡放我這裏,我怕您要用時不方便。”她拿出卡證,那意思就是要還給朱桂蘭。
不料朱桂蘭卻說:“你是律師,我正好想問你件事。”
朱桂蘭給劉鈞講了他兒子的事情。朱桂蘭的兒子曾就讀Z大計算機專業。畢業後,任職於S城某通訊公司。四年前因為她生病住院,兒子為了照顧她,調回公司的雲江分部工作。到雲江半年後,莫名其妙被警察以攜毒的理由抓了。當晚市刑警隊有人提審他,那些人帶走他後就失蹤了。警察說是他的同夥冒充警察帶走了他,說是越獄。兩天後,朱桂蘭才得到通知。她告狀告了三年半了,沒有地方管。
朱桂蘭說:“今天要不是你,我已經死了。我死了也放不下心。如果我兒子沒有死,以後回來了,我得把家給他留住。我有三套房子,還有一百多萬的存款,我想立個遺囑,請你和我一個朋友一起保護這些財產。如果我兒子回來了,把東西交給我兒子。”
劉鈞沒想到朱桂蘭家底很殷實,不由為他兒子惋惜。
劉鈞猶豫著說:“你應該有親戚吧,委托親戚保管更好些。”
“不,我兩個弟弟就等著分我的財產,他們巴不得我兒子永遠不回來。我不會托他們的。我想請你幫我擬份遺囑,最好這一兩天就弄好。我怕自己出什麼意外。”
劉鈞很為難,照朱桂蘭說的狀況,她兒子活著的可能性不大,這樁財產委托監管沒有多大意義。如果朱桂蘭真出了事,她的親戚必然不滿外人掌管朱桂蘭的財產。劉鈞不想卷到這種扯皮的事裏。
朱桂蘭看她遲疑又說:“我相信我兒子還活著。我也許等不到他回來,但我總覺得他會回來的。你一定要幫幫我。”
看著朱桂蘭,劉鈞不由想到自己母親最後對她的交代——找個老實人,早點成家,照顧劉釗。母親竟沒說父親。劉鈞想是不是當媽的隻會考慮孩子。對朱桂蘭如此愛子心切的懇求,劉鈞不忍拒絕,隻好說行。她讓朱桂蘭口述了財產安排,記在了腦子裏。
“明天我把委托書和遺囑一道帶來給你簽字。”劉鈞說,心想明天還是和徐鼎臣商量,由徐鼎臣來接手這事比較妥當。
在張美琴上廁所時,劉鈞悄悄地問朱桂蘭要不要換個護工,朱桂蘭說要換也等明天了。
朱桂蘭的東西沒還回去,劉鈞又多攬了件事在身上。離開病房時,她有些矛盾,又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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