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包房裏陪客人嘍！”車勝雅故作輕鬆的說著，“無非是喝喝酒，唱唱歌，吃吃飯……當然了，如果你和客人一拍即合，也可以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在這裏呆了一年半的洪真兒當然知道車勝雅所說的意思。的確，這些在包房裏陪客人的姐姐們一個個都像車勝雅一樣打扮的光鮮亮麗，收入不菲，而且還有機會遇到願意包養自己的金主，讓自己衣食無憂。洪真兒當然也知道，這些女子絕不隻是賣笑賣唱，她們要聽從客人的吩咐，在客人要求的時候向金錢妥協，出賣肉體，自尊，以及靈魂。
“怎麼樣？你要是願意，今晚我就和管事的哥哥打聲招呼，讓你接活，畢竟你情況特殊嘛！大家都會照顧你的！”大概是職業習慣，車勝雅在和洪真兒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副挑逗的模樣。
“我……”洪真兒從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
“你想想，1000萬！你要在台上唱多少歌才能攢1000萬？你還能不吃不喝啊？”車勝雅步步緊逼。
“可是……我隻有三天的時間湊齊1000萬……”洪真兒知道這些陪客的姐姐們每次接活可能賺的比她一個月的薪水還要多，但一下子收入1000萬也絕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車勝雅看著扭扭捏捏的洪真兒再次長出一口氣，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甲，說道：“這樣吧……如果你肯跟著我接活，那麼我就幫你補齊1000萬。”
洪真兒看著車勝雅，眨眨眼。“就先借給我吧”已經繞到了嘴邊。
“你別那樣看著我，”車勝雅似乎看出了洪真兒的意思，她有點受不了洪真兒那略帶乞求的眼神，“你也知道，做我們這種行當的，不能做沒有保險的生意。你若是跟著我接活，我那1000萬你早晚能還上。你要是不跟我，我那1000萬打了水漂怎麼辦？”
洪真兒明白，這個金錢第一的世界裏，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看著不說話的洪真兒，車勝雅繼續開導道：“我也是看著咱們是學校前後輩的份上才給你找路子的，要是換了其他人誰理你啊？像你這種年輕又漂亮的，推薦了你，還不是和我們這幫老人搶飯碗？我可是真心想要拉你一把啊！”
洪真兒心裏清楚得很，若是自己去接客，作為舉薦人的車勝雅可以分得不小的一杯羹。她看著車勝雅滿懷期待的眼神，再看看時間：“有點晚了，我要去換衣服準備上台了……”
“嘖！”車勝雅的臉像變魔術一樣立刻從笑變成了惱，“我跟你講了這麼多你聽進去了沒有啊！？”
洪真兒拿著演出的衣服，咬咬牙說道：“讓我再想一下……給我點時間。”
看事情還有轉機，車勝雅忙上前扶住洪真兒的肩膀，佯裝親昵：“好好……這種事情自然是要想一想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噢！”
車勝雅最後意味深長的拍了一下洪真兒的肩膀，離開了房間。
洪真兒整個人僵在更衣櫥前，死死地抓著手上的演出服。她的腦海閃現過去看到的店裏的姐姐們接客的樣子，車勝雅剛剛的模樣也不斷地在眼前重演，而父親的那一句無力卻刺耳的話也一次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他們還說要把你賣了做妓女…………”
他們還說要把你賣了做妓女……
洪真兒清清楚楚，不管是被逼還是自願，她能走的路，隻有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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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多好看！”車勝雅看著畫上濃妝的洪真兒讚歎道，“我就說嘛，客人們看到你一定會毫不吝嗇的打開腰包的！唉，我現在出去一下，等會回來叫你啊！”
洪真兒看到鏡子中濃妝豔抹的自己使勁擠出一個笑容。經過一天的思想掙紮，她還是聽從了車勝雅的意見，因為她已經無路可走。
“這是我嗎……”
鏡中人眼神空洞，愣愣地盯著洪真兒好一會兒。卻見她突然笑了，從一聲嗤笑，變成無聲的連續不斷的笑，笑到彎下腰，笑到她的肩不停的抖。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或許會以為她正在哭泣。
“從今天起，我大概就再也不是我了吧……”
洪真兒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露出風塵女子般的笑容。她並沒有哭，她的眼淚早就已經被這個殘酷的世界熬得不剩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