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一手維持著按住臉上頭發的動作,驚疑不定的語氣詞脫口而出,我迷惑又茫然地看向雲雀君在黑暗中映著幽光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繃直了身體渾身僵硬。
雲雀君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抬了抬向我伸出的手,皺眉,加重了語氣:“上來。”
“可、可是……”突然感覺很不好意思,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手,手指纖白修長,在略暗的光線裏掌心有著螢白的光澤。呆呆地盯了幾秒,支支吾吾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釋自己突然這麼猶豫的原因。
“……怎麼?”雲雀君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壓迫感,細碎劉海下麵的眼眸透出刀鋒一樣涼薄的目光。我立刻感覺到背後一冷,終於還是咬住下唇向他怯怯地伸出手去。手腕上一緊,雲雀君手心溫熱手指微涼的感覺在手腕上一下子被無限放大,他身上清爽帶些涼意的氣息將我包圍。因為突然被他拉上去,我整個人幾乎是撲進他懷裏去的,身高差距有些大,冰涼的鼻尖蹭在他肩膀處的西裝外套上,被他帶著踩上軟梯。懸空地踩在那裏,我幾乎抓不住頭頂上的軟梯。手肘處被雲雀君不輕不重地托著,我隻好維持著縮在他懷裏的姿勢,用力地抓住他的衣服。
直升飛機停頓了半分鍾,便不緊不慢地上升了。螺旋槳的轟鳴聲大了起來,狂野猛烈的夜風吹得我頭發唰唰地四下飛舞著,冬夜的風吹到身上明明是冷的,我卻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熱,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在我看來有些尷尬的姿勢。很快有人發現了在二十樓昏死過去的Tooka,賭場中喧鬧嘈雜,載著我們的直升飛機已經飛出了幾十米遠。
我側了一下頭,額前的劉海掃在額頭和眼角,涼涼的。和雲雀君靠得很近,我的額頭貼在她削尖的下頷上,似乎是第一次離雲雀君那麼近……
往後移了一點點,抬起頭去瞄雲雀君的表情,卻和他平淡無波的眼神撞了個正著。我像是被抓包了一樣慌張地低頭,視線落在雲雀君托著我的手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襯在黑色的衣料上麵,被暗黑的光線浸沒,有一種清冷的質感。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有螺旋槳的轟鳴聲夾雜著呼呼的風聲自耳畔呼嘯而過。視線回到自己抓著他西裝的雙手上,我抿了抿唇,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完了完了,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啊……
直升飛機在市郊的空地上降落了,在我們離地大約二、三米高度的時候,雲雀君直接帶我跳下了軟梯。等我落地站穩他已放開了托著我的手,徑直轉身。
伸手揉揉自己被風吹得發涼的臉頰,順從地跟上他向不遠處停著的一輛房車走去。不得不感歎雲雀君的強大之處,在軟梯上全靠他托著我才不至於半路掉下去,雖然這樣說感覺自己好丟臉……而且風那麼大,他卻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樣。好吧我承認,能夠乘著滑翔翼直接衝到二十樓幾分鍾之內解決目標的雲雀君本身就是無比強大的存在。
鑽到房車裏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筆記本電腦,開機。雲雀君從Tooka身上摘下來的銀項墜被我拿去看了半天,我也沒有研究出芯片是嵌在哪裏的。泄氣地把銀項墜放在一邊,我糾結地抓著頭發,歎氣,再歎氣。
“喀噠”輕微的鎖扣彈開的聲音,我循聲望去,不知何時坐在我邊上位置的雲雀君指尖捏著的正是連著銀項墜的芯片。
“咦?這個是怎麼出來的?!”有些迷惑地指了指雲雀君指間的東西,眨了一下眼睛。
雲雀君將芯片拋給我,斜了一下眼,唇角一絲淺淡涼薄的嘲諷笑紋:“隻是簡單的隱藏機關,你在這方麵還要加強,草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