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過去對著庭院的一間和室的紙門被拉開,小黃鳥充滿生氣的歡快叫聲,伴隨著一陣陣跑調的校歌。那間和室應該是雲雀君的房間吧。我扁了扁嘴,其實我很記仇,那隻壞心的小黃鳥我是不會原諒它的,壞蛋!
走廊外麵的台階邊上有種了一些薄荷,透過水汽那種清涼的味道有些濃鬱起來。我在地板上翻了一個身,從我這邊正好能看見坐在和室紙門邊一身黑色和服的雲雀君,那隻小黃鳥則落在他蓬鬆柔軟的黑發上。敢在大神頭頂上落窩的鳥估計隻有這個傢夥了,待遇真高。
“雲雀,我帶著清酒來找你了——”外麵突然一聲極富活力的吼聲,雲雀君頭頂上的小黃鳥被驚得嘰嘰喳喳地飛起來,嘀咕著竟然飛到我這邊來。
從和室外隱隱傳來的對話聲中,我明白了一個喜歡吼著“極限”的極限活力大哥估計也是自認為和雲雀君關係不錯三天兩頭來拜訪他的人了。雲雀君難道是一盤好菜?不然為什麼那些自然熟的人都願意找上他,還是分外滿足的一廂情願……
據我以往的總結,那種人草壁君是攔不住的。果然,沒過多久那個一直喊著“極限地要和雲雀喝一場”的聲音已經轉移到了雲雀君所在的和室那邊。
那隻小黃鳥落在我前麵的木地板上,我側身躺在那裏沒有動,它眨巴著黑豆眼,瞅瞅雲雀君那邊的和室,又瞅瞅我,分外討好地歪頭看我。我看了它許久,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和一隻鳥計較那些事情。算了,那就不和你計較了吧。伸出手去在它麵前點了點,那隻小黃鳥蹦噠過來,輕啄我的指尖,細細的鳥爪子踩到我鋪在地板上的頭發上麵,很乖巧地臥了下來。
嘛,睡在頭發上的鳥僅此一隻了吧。
睡意湧上來了,我打了一個哈欠,側躺在地板上枕著右手閉上眼睛,在雨聲裏麵幾乎要睡過去。
“喔——這就是晚會上那位極限會喝酒的雲雀的女人了吧!”走廊上突然一聲大吼,把我和那隻小黃鳥嚇得齊齊一抖,我抬起頭,睡眼矇矓地望向聲源。
來人小麥色的皮膚,參差不齊的銀白色短發,額角還有一道疤,看上去真像電視裏麵經常有的熱血男,也難怪會有一個“極限”口頭禪。
“世川先生,流夏小姐正在休息,請不要這樣子——”草壁君正滿頭大汗地抱住他的腰將他往後拖。
“她現在沒有睡著啊,我正好多帶了幾瓶酒,大家極限地一起喝吧!”熱血的極限大哥看我沒有睡著,身上仿佛燃燒起熊熊的火焰,目光灼灼地看我。
不是吧,送酒都送到家裏來了?
小黃鳥振翅飛了起來,落回到不遠處站在回廊下打了一個哈欠的雲雀君肩上,學著熱血大哥的語氣說:“極限~極限~”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雲雀君挑起眉頭,沉下臉色抽出了拐子,“大聲喧嘩者,咬殺。”
“喔喔,正好在喝酒之前來一場熱身運動,極限地來吧!”熱血大哥立刻對雲雀君擺出了拳擊的姿勢。
這,這傢夥到底是有多一根筋啊!
最後我隻好被拉去喝了一些日本清酒才算了事。同時,我對能讓雲雀君沒有辦法對付的熱血大哥表示深深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