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侯——”
眾目睽睽之下,新天子親手割下一塊祚肉,將其放入器皿中後,不負眾人所望,率先開口喚出了褒侯。.伍2⓪.С○м҈
褒侯對此也不意外,他臉上故作惶恐,動作卻是十分麻利。
恭恭敬敬的從人群之中走出,大禮向著周天子參拜,隨後雙手平托,做出了一副恭請聖眷的姿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卻是突然間傳出一道厲喝之聲。
“大王不可。”
伴隨著這道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開口說話之人的身上。
其人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矗立在那裏的時候,卻自有一股威嚴之氣。
新天子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塚宰何故咆哮宗廟?阻礙祭祖分祚之禮?”
平日裏姬伯孝在先王麵前雖然溫順,但卻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在他監國的那一段時間,但凡是二王子的黨羽,大多被他從朝堂之上驅逐。
雖然獲罪的很少,但是手段卻可謂是淩厲。
對方雖是大周塚宰,但卻是大周曆史上公認最沒有才能的塚宰。
之所以能夠身居高位,不過是趁著三公聯手驅逐褒侯機會,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而已。
他宰執大周這麼多年,朝堂上說過最多的話是“大王所言甚是。”
第二多的話是“吾王聖明。”
而在朝堂之下,與同僚說過最多的話是“這件事就拜托給xx了。”
他幾乎沒有幹過多少實事,隻是先王扶持的傀儡。
所以,新天子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敬畏。
而在聽到新天子的嗬斥之後,塚宰幾乎本能的便想要退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司馬姬永安卻是突然伸手推了推他的後背。
這讓他沒能夠在第一時間退回去,便隻能夠咬牙說道:“大王,微臣以為,褒侯德行淺薄,非但不能受祚,還應該加以懲戒。”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卷竹簡。
新天子眉頭緊皺,厲聲嗬斥道:“褒侯為討伐商賊的聯軍統帥,保全了我大周的安寧。
如此勞苦功高,如何不能夠受祚?”
“大王,功是功,過也是過,豈能因功抵過,平白寬恕了褒侯的滔天罪行?”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再次將手中竹簡往前一遞。
他這突然間變得強硬的態度,卻是讓新天子變得疑惑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把柄,竟然能夠讓塚宰這麼有底氣?”
而此時的褒侯卻是無悲無喜,自始至終都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一語不發,就仿佛被攻擊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呈上來。”
新天子見褒侯沒有說話,又見塚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終歸還是選擇親眼看上一看。
在得到新天子的命令之後,侍從當即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竹簡,隨後遞到了新天子的手中。
新天子緩緩將那竹簡打開,方才看到第一行文字,隨即便吃了一驚。
隻見那竹簡,竟然是一卷血書。
血書的內容隻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在函穀關之時,褒侯下令射殺無辜的周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