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們誰都不自由(1 / 2)

車隊停在一處田間。

熟悉的風景,熟悉的臉。

禾苡驚訝的望著軒遙。

“我們到了。”軒遙平靜的說著,先行下車,隨即朝她伸出手,微笑著說,“來,下來吧。”

禾苡怯怯的將手放在了他的手裏。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我們怎麼來這裏了?”她環顧著四周,什麼都沒有改變。是因為她的犧牲,才讓這一切都保持原狀的麼?才讓這一切躲避了身旁這個男人的軍隊的麼?

“這裏是你的家,我們怎麼能不來這裏呢?”他的笑容告訴她,他知曉的比她以為的要多得多。“好了,我們進去吧。”他沒有給她機會再問些什麼,攜著她,踏進了那間小小的茅屋。

“啊——”眼前的景象讓禾苡尖叫著閉上眼睛。溫熱的淚,滴在地上,與流成了河的血混合成一體。一雙手,維持著一貫的鎮定,蓋在了她的眼瞼上,似乎,想止住她的淚與悲。

“禾苡,我們先出去。”軒遙的聲音透著心疼。他抱起早已無力的禾苡,回到了車上。轉而對兩個侍衛命令道,“你們留在這裏。”隨即,下令去往皇宮。

一路上,她的淚攪亂著他的心思。隻能一味的擁著她,眼中的寒冷,正漸漸的成形。

“臣林淺烈拜見沐夫人。”寬袍緩帶的男子恭敬的行著禮。禾苡麵無表情的望著他。不發一言,任他保持著跪拜的姿勢。這是他向自己認罪的姿勢,她想,他用這樣卑微的姿態企求著自己的原諒,原諒他將自己推上一條不歸路,他應該永永遠遠的跪在那裏,去贖他食言的罪。

一旁的小妍看著這僵持的一幕,輕輕碰了碰禾苡的手臂。她才緩緩開口道,“林大人免禮。不知大人此來是何事?”

林淺烈環視了一下四周,示意要將婢女摒退,禾苡看著,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卻道,“大王不在宮內,大人前來,不覺有不妥之處麼?”

她處處不給他留情麵,惟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去留戀他的溫柔,他的情誼,他的眼神。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泣,會忍不住想再次逃離。她已沒有太多的理由去留下。

“臣聽聞夫人的家人慘遭殺害,故特此前來慰問。”他的神色有些尷尬,“不知是否知曉是何人所為?”

禾苡輕咬下嘴唇,這已經成了她一個習慣的動作,每當她想忍住某種情緒,便會如此。“大人很關心此事麼?不知大人有何高見?”

“臣隻知在月中之時,去往離心亭小酌,哪知這類事呢。”林淺烈的笑容意味深長。禾苡倒吸了一口氣。

“既然夫人並無大礙,那麼,臣就告辭了。”他恭敬的作揖,隨即退出了她的視線。

月中,禾苡獨自行走在皇宮中,這個熟悉的宮殿,是她離開雪國前最後的住所。

“你來了。”一個聲音傳來。恍惚間,她已到了離心亭。林淺烈一襲白衣,在夜色中,顯得詭異萬分。

“恩,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方才他在殿上那最後一番話,她怎會聽不明白,他分明是在告訴自己,要在此時來這裏。鬼使神差的,她竟聽了,借口避開了軒遙,趕往此處。是不是,因為,終究,她還是不恨他的?

“禾苡,你過得好不好?”他的語氣溫柔,透著關切,令她恍惚間以為,上天聽到了自己的呼喚,將時光倒流了回去。回到了那個白雪皚皚的冬天。

“好。”她苦澀的牽動嘴角,揚起一個悲傷的弧度。“若我說不好,你又如何呢?”

“我…”淺烈語塞了。禾苡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是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是怕揭起她尚未痊愈的傷疤。她的心,忽的沉了一下。“其實,我已經調查過了,殺死你父母的,是青夔國王。”

“軒遙?不可能!”她決絕的說,“他憑什麼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