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王二和我的討論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吃了點飯,晚了半宿遊戲,就都睡了。這基本上是我們每天的生活模式,你知道,像王二這樣的人,一般沒什麼朋友,所以隻能我跟他搭伴。在這件事上,我和王二的態度是一致的,不怎麼高興,也不覺得別扭,雖然我也想挎個漂亮妞一起吃飯,可我也是個光棍,而且近墨者黑,自從認識了王二之後,似乎我在別人眼裏也變成了個怪胎。
對於此種情況,我本來應該痛定思痛,和王二劃清階級界限,可我沒這麼幹,可能是在一起時間長了,我竟然也覺得王二隻是有點怪,不能因為這個就把他拋棄了——當然,這麼說也有點怪,好像王二是我的女朋友或者兒女一樣,但我也沒有更好地表達方式。
我當然也可以找一些借口,跟王二說,王二,我因為住在這裏離單位遠,有時候遲到,所以找了個近點的地方住,以後就不經常見你了,真讓人傷心啊。
可實際上我們住的地方就在我單位旁邊,有時候我睡過了遲到直接一翻牆頭就過去了,所以不能這麼說。況且我一個電視台的臨時工,如果幹不下去換一個工作也是一樣,這不能成為一個理由。
至於其他借口當然也可以,但我每當想找借口的時候,都會鬼使神差的想起王二關於兩個女人去韓國整容的例子,覺得這種事即使找了借口,本質還是想跟王二劃清界限,所以不應該自欺欺人。
真是被毒害不淺啊。
寫到此,我一看表,已經八點了,所以我去翻牆頭,王二去上班。
關於王二的工作,其實還不如我,他在網吧當網管,但有一點好處,那網吧是他自己家開的,再細說就是王大開的。
所以王二大可以晚點去上班也無所謂,但王二不經常這麼做,這並不是說王二有責任心,而是王二除了上班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幹。
現在我另起一行,實際上已經到了下午四點,我剛剛陪王二去門口小診所包紮了傷口才回來。說是我陪王二,實際上是我們倆都去了,王二手上劃了一道大口子,我更慘,破了相了,臉上挨了一拳,沒流血而已。
關於這件事,我想用倒敘說其實更方便,所以我從兩個小時前開始說,那時候我正在辦公室裏校稿,突然電話響了,一看是王二打來的,我就知道沒好事。
果然。
你趕緊來網吧!一接通王二吼道。
我還在上班。
我知道你在上班,趕緊過來。
……行,你等著,馬上。
然後我就翻牆頭出來了。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多見,王二不是什麼社會哥,也很少惹麻煩,況且在自己家地盤上,不該出什麼事啊。肯定是有急事——如果我這麼想,我跟王二這兩年就等於白處了,因為上一次王二這麼跟我打電話,竟然是要我跟他一起搶賣破爛撿的一本舊書。
關於這件事我以後再說,因為一章的內容是有限的,況且中間橫切一刀,這個小故事就不連貫了。雖然我經常這麼幹,但這次我忍住了。
可有些事我也忍不住。
比如我剛才雖然攙著王二去包紮了傷口,很有一副難兄難弟相濡以沫的意思,實際上他的傷口就是我劃的。
王二打了我兩拳,一拳正打在左臉上,現在腫的老高,一股火辣辣的,我踹了王二十幾腳,馬丁靴上的鋼釘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三厘米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深。
就該打他。
我趕到網吧的時候,王二正在吧台跟一個人吵得麵紅耳赤,這人是個小夥子,大約十六七歲,左邊耳朵上打了個鎢鋼的耳釘,染了一頭黃毛,簡單來說,看著就是個小流氓,還有點非主流的意思。
我一看,就覺得不對勁,有網管、有收銀,就對付一小流氓,把我叫過來幹什麼?但還是走到王二身邊。
怎麼回事?就你小子找事?我板著臉衝耳釘嗬斥,同時祈禱王二的人緣已經壞到在自己家網吧裏跟人打架都沒人幫他,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
張三(我姓張,這也是化名),你說,到底仙劍和金庸群俠傳哪個更經典?王二一看我來了,臉紅脖子粗地問。
……
金庸群俠傳是什麼?電腦遊戲?我想,同時隱隱已經有了一種被耍的感覺。
屁話,當然是仙劍。耳釘突然大喊,跟吃了雌性激素似的,聲音和濕粉筆劃黑板一樣。後來我才知道,耳釘說話本來就那樣,當然不至於一直那麼難聽,但一激動起來就像濕粉筆劃黑板、指甲劃玻璃,平常至少也像貓被踩了尾巴。
仙個JB劍,是金庸群俠傳!王二也很激動。
那種破爛玩意,連劇情都沒有,也能叫RPG遊戲?
你懂個腎,那叫開放式,開放式,懂嗎?就仙劍那破劇情,也就騙騙無知少女,搞的現在國產RPG烏煙瘴氣的,都快絕種了,還催淚劇情,催吐還差不多,肉麻、惡心!我告……誒,張三,先別走,你還沒說到底哪個……我操,你打我幹嘛!
看著王二被我一腳踹翻,我深吸一口氣,沉在丹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去就是七八腳劈頭蓋臉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