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展昭翻動手機,從裏麵找出一張照片遞給白玉堂,“看看。”

白玉堂接過來細看。那是一張證物照片,照片裏放著一支老式無框眼鏡。從照片中看得出鏡片有一些輕微的磨損。展昭道:“這是在那房子裏搜出來的,上麵有錢江和孟妍婷的指紋。據孟妍婷的口供稱,每次錢海虐待她的時候,都讓她戴上這幅眼鏡。”

白玉堂點了點頭,“那口供我也看了。我想之前的兩個女孩子也經曆過同樣的事。錢海想要虐待的並不是這些女孩子,他是在虐待一個帶過這幅眼鏡的女孩,她很可能就是那個李娜。”

展昭點了點頭,“我請蘇虹幫我查過,錢江從小學到初中的同校同學中有三個叫李娜的,其中有一個自小學畢業就隨父母離開了C市。錢江提到的李娜,很可能就是她。”

說著,展昭在手機上隨手一劃,眼鏡的照片變成了一個女人的正麵免冠證件像。

圓臉,大眼睛,卷發,甜美自信的笑容。照片上的女孩子大概二十歲左右,根據李娜如今的年紀判斷,這照片應該是幾年前她上大學的時候拍的。可是奇怪的是,照片中的李娜並沒有戴眼鏡,沒有了土裏土氣的眼鏡阻擋,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顯得十分漂亮有神。

展昭淡淡地道:“蘇虹查到了她做近視眼矯正手術的醫療記錄。”

白玉堂輕輕撇了撇嘴,感慨地道:“無論錢江有多喜歡她,錢海又有多恨她,她全都不知道。這是件好事,比起那些女孩,她很幸運。”

此時,因為待機的時間過長,展昭的手機屏幕變暗了,女孩的笑容黯淡了下來,最後變成一片漆黑。

白玉堂笑了笑,將手機拿過來,然後又替展昭塞進衣袋裏,笑道:“李娜跟這案子沒關係,你現在也暫時跟這案子沒關係。還有十分鍾飛機降落,跟我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一天。”

“跟你回家?”展昭挑了挑眉毛,笑道,“我的傷已經好了,應該回自己的家,不是嗎?”

白玉堂瞄了一眼展昭的胳膊,也不說話,而是隨手一捏,疼得展昭一呲牙,差點沒叫出聲來。

“看你這表情,好像你的貓兒子被掐住了脖子一樣,還逞強?”

展昭疼得額頭冒汗,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就是好骨頭被你這麼捏也會疼的,好不好?”

白玉堂笑道:“不想挨捏就老老實實跟我回家。還有,回家之前順路去一下你那個旅館,把房子退了,所有家具都打包搬回去!”

展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打包?雖然我行李不多,現在去打包起碼也要兩個小時吧?再說,誰說我要搬家了,那公寓我很滿意!”

“你滿意,你兒子不滿意。”白玉堂得意地笑著駁回了展昭無力的抗議,“他現在已經愛上了我家的露台,你要是讓他搬回去,他肯定跟你呲牙。”

說話間,飛機已經緩緩降落在機場上,展昭無語地看著白玉堂拎起他的行禮和背包下了飛機,提了車以後又把他暴力劫持到車上。一腳油門,銀白色法拉利向著酒店公寓疾馳而去,碾碎了展昭微弱的抗議聲。

三十分鍾之後,法拉利穩穩地停在酒店公寓的樓下。白玉堂二話不說,直奔展昭的房間去打包。展昭自知鬥不過這個說來就來的家夥,隻得聽了白玉堂的話下車去退房。

這間公寓的管理非常便捷,退房也很簡單。展昭隻需要在管理員那裏登記,然後留下一個銀行賬號和身份證號碼,等著對方把多餘的租金打回來就可以了。管理員大叔聽說展昭要搬走,還有些戀戀不舍。

展昭辦完了手續剛要上樓幫白玉堂打包,管理員大叔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還有事?”展昭微笑著回頭問道。

管理員也笑著拿出了幾封郵件,對展昭道:“這裏有你幾封信,有的已經寄來一個多禮拜了,因為你一直沒回來,信箱都滿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就都收在這裏。都拿回去吧,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展昭急忙道謝,接過郵件一邊慢慢翻看著一邊往樓上走。有兩封是信用卡賬單,有幾封是原來學校的學生寄來的信,還有雜誌社的約稿信和一些無聊的廣告郵件。展昭把需要拆開的分到一隻手上,另一隻手裏捏著準備扔掉的垃圾郵件。翻著翻著,突然,展昭發現了有一封沒有落款,不知道從何處寄來的郵件。

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麵隻寫了一個地址和展昭的名字。在看那字跡的時候,展昭的手突然一僵,有用的,沒用的,所有信件劈裏啪啦散落一地,而他的手中隻剩下了那個薄薄的普通白色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