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展昭的胳膊徹底康複,已經可以完全自理了。終於不需要某人幫忙穿衣,喂飯,洗澡,喂貓。也意味著,他可以搬出白玉堂的空中別墅,回到獨居的狀態了。當然,由於白玉堂的PTSD並沒有同時痊愈,展昭的上述想法也隻能停留在想法的狀態下。雖然明知白玉堂不會放他走,展昭還是試著問了一下,結果自然是當場被駁回,毫不留情。
一周之前在歸程的飛機上,展昭與白玉堂的那一番對話,其實全飛機的人都聽到了,包括躺在飛機後側裝睡的包拯。因為知道展昭對這個案子放心不下,在得知展昭徹底康複以後,包拯就將這個案子的後續隨訪工作全部交給了展昭。
展昭奉命立刻啟程前往C市。當然,這種回訪工作雖然也是SIU的工作,但畢竟不比破案那樣緊急,因此展昭沒資格搭乘專機,隻能坐上普通的客機。
登機上飛機之後,展昭在前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因為這幾天心中有些亂,沒有睡好,展昭在換登機牌的時候故意換了靠窗的座位,準備在飛機上補眠。在等待飛機起飛的時間裏,展昭戴上了耳機。
耳邊響起抒情的鋼琴曲,將頭靠在椅背上,展昭輕輕閉上了眼睛。琴師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黑白琴鍵,鋼琴清脆優雅的聲音讓展昭的神經放鬆下來。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幾天以來,他的心情沒有一時一刻是放鬆的。即使是現在,困倦的感覺配合著舒緩的音樂,似乎很快就能催眠他的神經。可是,展昭卻明確地知道,他根本睡不著。他的腦海中一直不斷地出現那封沒有落款地址的信,那隻輕飄飄的白色信封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白色石板,緊緊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空姐甜美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提醒乘客,飛機就要起飛。展昭輕輕皺了皺眉,睜開眼睛將耳機摘下。就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展昭察覺身邊有一道目光正在看著他。展昭一怔,急忙偏頭一看,詫異地發現,坐在他身邊的竟然是白玉堂!
“怎麼是你?!”展昭一驚,詫異地道。
白玉堂哈哈一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他頗為得意地瞄了展昭一眼,不緊不慢地道:“難道隻允許你關心這個案子的後續?別忘了,最後是我救了那個女孩,她見到我一定很有安全感。”
展昭盯著白玉堂臉上得意的笑容,依然忍不住道:“可是跟蹤後續進展不需要兩個人,組裏沒有工作嗎?你走了,豈不是一下子少了兩個人?”
白玉堂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道:“反正一共就兩天,不會那麼巧,就兩天還出大事吧。我跟他們留在組裏也是長草,還不如出來陪你走一趟呢。”
“陪我走一趟?”展昭捕捉到了白玉堂話中的重點,仔細端詳他幾眼,笑問道,“該不會是你的PTSD還沒好,看著我一個人出門工作不放心吧?”
白玉堂皺了皺眉,不冷不熱地道:“要是我說不是,你能看出來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瞧他這副死傲嬌的樣子,展昭沒說話,隻是抿著嘴笑。白玉堂知道自己想什麼都瞞不過這個小子,也隻得笑了,“你既然知道我不放心,就別掙紮了,老老實實忍受我兩天不就得了。”
展昭皺著眉琢磨了一下,閑閑地道:“豈止兩天,工作的時候能看見你,回家也能看見你,現在坐上飛機去外地,還要跟你一起。白玉堂,幸虧我不是小丁,不然別人肯定誤會你們在談戀愛。”
聽展昭這麼說,白玉堂的臉上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今天我從組裏出發的時候,小丁那丫頭一臉奸笑,原來她以為我這是勾搭她師兄去了啊。”
展昭一怔,認真地看了白玉堂幾眼,見對方也盯著他笑,才反應過來剛才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展昭臉上猛然一熱,頂不住白玉堂打趣的目光,隻得狼狽地錯開了眼神。
看展昭這副樣子,口頭耍流氓成功的白玉堂忍不住得意地大笑。可是還沒等他笑完兩聲,就聽見身後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不樂意地嘟噥道:“一上飛機就大吵大嚷,現在還笑得這麼大聲,真沒公德。”
白玉堂一怔,才意識到人家是在說他,急忙閉了嘴。偷眼往後麵瞄了一下,結果正對上女孩子的眼神。身後的姑娘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留著卷卷頭,穿著一身紮眼的桃紅色風衣。見白玉堂回頭瞄她,也不示弱,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