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放光(3 / 3)

且朱大人身上還有從一品太子太師之銜,便又補足了翰林院掌院學士位隻是從二品的不足。

一年之內,連失了順天府尹、直隸巡撫和翰林院掌院學士三位舉足輕重的臂膀,和數名位雖不顯但重要的官員,皇後和太子在朝中之勢已呈零落不堪之相。

忠誠郡王雖挨了沒臉,但還擔著工部之責,比太子情況好得多。

而瑤貴妃暫時是失了立身之本——聖上的寵愛,但寵愛能失便能得,更可況是瑤貴妃,和皇後太子相比,也說不清哪一方損失更大。

這些幾日之間得聖上不滿的人,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借著給王熙鸞教養女官,往定安侯府塞人了。

而聖上這一係列的動作,正是在女官們到定安侯府後開始的。

“沒想到爹爹在聖上心裏竟這麼重要。”氣氛凝重,王熙鸞對王子騰笑道。

王子騰緊緊擰著雙眉,讓王佑三個散了,和王熙鸞一同回到溫瑛屋內:“太子已無路可退,隻怕唯有孤注一擲。”

“我猜多則一年,少則……數日。”王子騰的話音沉沉落在地上。

發現王熙鸞似在打顫兒,溫瑛試探著把她攬在懷裏:“鸞兒?”

“你怕了?”王子騰問。

“沒有……不是。”王熙鸞舉起自己發抖的雙手,抬頭,“我盼這一天很久了。”

王子騰審視王熙鸞放光的雙眼,沒從裏麵看到任何驚慌恐懼,隻看見了無法掩蓋的激動。

“鸞兒,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爹爹請講。”

“太子要反得有人有兵,如今他手裏隻有不知忠心有幾分的西北兩城兵馬司,不過一萬人,就算加上他東宮禁衛也不足以支撐他成事。我去查他是否早有勾結城外直隸守兵,你去透過慧露,想辦法查他是否和禁衛或儀鸞衛有聯絡!”

聖上對太子的戒備不是一日兩日,甚至不是一年兩年,太子要反,要麼是大軍攻打,要麼是從宮內下手。聖上若死,太子就可名正言順登基。而京城有王子騰帶著八萬京營將士守備,短時間內,太子若不能策反直隸守兵,便隻有從內下手一途了。

“鸞兒,能否查到太子的人手,關鍵還是要看你。”王子騰又加一句。

溫瑛感覺懷中王熙鸞抖得越發厲害了,一時慈母之心壓過要放王熙鸞自己成事的決心,猶豫是否要勸幾句,讓王子騰少給王熙鸞些壓力。

但還沒等溫瑛決定,她懷裏的王熙鸞平靜開了口,問:“爹爹,如今的儀鸞衛,是否幾乎盡數掌在曹太監之手?而儀鸞衛指揮使扈池將成擺設?”

王子騰道:“確實如此。你想到什麼了?”

王熙鸞道:“扈池被一個太監架空,他心裏便沒怨氣嗎?且再如何被架空,他終究是儀鸞衛指揮使,手裏必會有親信,隻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實力如何了。”

王子騰麵上露出從接到文妃消息後的第一個笑。

“瑛兒,讓人開庫,取三萬銀子給鸞兒,讓她便宜行事,不夠再取。”

溫瑛應下。

王子騰便要出門。

“你去哪兒?”溫瑛問。

“去找人和扈池喝酒。”

“爹,若真能查出來太子的人手,爹會怎麼辦?”王熙鸞終於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將計就計,見機行事。”王子騰道,“你把這裏的事告訴瑚兒,我去告訴佑兒他們,都做好準備罷。”

溫瑛道:“明兒就是仁兒成婚大禮,你今日別說,等過幾日……總不差這兩日罷?”

略作猶豫,王子騰點頭答應了。

*

兩個時辰後,兩萬銀票五百兩金子五千兩白銀就到了王熙鸞從前住的院子裏。

王熙鸞先拿三千銀票給了慧露,笑道:“先生在儀鸞衛這麼些年,想來自然有幾位故交好友,先生離宮日久,想必和朋友們互相也思念得緊了。這些銀兩便權當給先生做送朋友們的禮。若先生能得機會問到儀鸞衛近日可有什麼新鮮事兒,那便再好不過。”

慧露停了一會兒,才把銀票接了,問:“縣主便不怕我辦不成?我現是縣主的習武先生,若無吩咐不能隨意回宮。”

王熙鸞隻笑:“我信先生有這份本事。”

慧露又問:“我能否問一句,縣主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王熙鸞笑道:“不是我不信先生,隻是若我告訴先生目的,怕先生無意間會篩選消息。隻有先生什麼都不知道,把什麼消息都帶回來,這樣消息才全。”

慧露笑道:“縣主連密探之事都能說得這麼有道理。”

王熙鸞一笑,又塞給慧露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先生信我,我不會虧待先生的。這些就做今年給先生的年禮。若銀子不夠,請先生隻管和我開口就是。”

隻管開口嗎?

聽了這句話,慧露隻在心內笑笑就罷,並沒當真。

縣主是何等人物,她若虛報數目貪汙銀錢,縣主豈能不知?她好生替縣主辦事,將來自然會有好結果的。無需為些金銀壞了縣主對她的信任。

跟著就是王仁大婚。雖然因局勢動蕩,定安侯府著意低調辦的王仁婚事,但婚姻結兩姓之好,乃是人生頭一等的大事,便是王子騰王熙鸞這一日也把別事放下,專心在王仁婚事上。

王仁婚事畢,王熙鸞也累了個倒仰。但第二日仍早早起來,提劍去和慧露練習。

到王仁回門前一日,慧露打聽出些消息,但都不是王熙鸞想要的。她雖然想早日知道太子人手布置,但也知這事急不來,便讓慧露也無需著急,放寬心慢慢來,不必拘於幾日內或一月內,可往前兩三個月打聽。

她記得太子舅父的致仕給太子的打擊也不小。再往前還有順天府尹換人,皇後生病等事,都可能是太子決心造反的節點。

滿心裏都是太子之事和習武領兵,又對五六皇子的事早有準備,所以聽到六皇子未回宮,住在五皇子府上,王熙鸞已不把這當成一件大事看了。

她隻是好奇,回門並沒有小姑子跟著回去的理,他們衝著仁三嫂子去做甚?難不成以為王仁是王熙鳳的親哥哥,就能拿王仁妻子威脅王熙鳳了?總不會是想毀了李紈的清白玩兒罷?

而且瑤貴妃都失寵了,怎麼五皇子六皇子還不消停些?他們惹出事,沒有瑤貴妃,誰會給他們兜底?

“是太子,還是三皇子?三皇子有可能,太子可能大些,畢竟太子現在正缺人手……”

“不管是誰,借這機會試探看看就知道了。”王子騰道。

得知五六皇子可能會在回路上對他的新婚妻子動手,以此來謀取王熙鳳,王仁氣得出了王子騰書房頭冒白煙。

王熙鸞囑咐他:“明日我會隨行,還會帶著慧先生,爹爹也會安排將士扮成家下人跟著,嫂子的安危定然無恙。三哥別忘了咱們的目的,明日可莫要意氣行事。”

她這麼冷靜,勾得王仁不知哪裏一股無名火起,粗聲粗氣道:“鸞妹妹放心,我不會誤事的,我……”

王熙鸞道:“三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會有機會的。”

她聲音仍十分平和,引得王仁停下腳步看去。

王熙鸞對他笑笑,並不解釋什麼,也不等他,直接往毓英園回去。

明日她不能出手,且還得慧露這個禦賜的習武先生鎮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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