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掩護(2 / 3)

趙典膳道:“請陳先生先挑罷。”

陳司藥謙讓兩句,便挑了青雲青煙二人。趙典膳便留了青梅青梔在身邊。

王熙鸞笑道:“還不拜見你們師父?”

陳司藥趙典膳都沒來得及說話,四人已經拜倒在地磕頭,口稱師父了。

王熙鸞還道:“你們從此可好生在先生們身邊服侍!能學到多少東西都是你們的造化!別叫我知道你們偷懶敷衍,我可饒不了你們!”

四人齊齊應下。

雖並非同路,但趙典膳還是忍不住看了陳司藥一眼,陳司藥和她對了個眼神兒。

這靖寧縣主,究竟是真的天真爛漫,有話直說,還是老謀深算,一步步把她們算入彀中?

她不怕她們把這些丫頭教壞了?

靖寧縣主和鳳姑娘,究竟是真的麵和心不和,還是演給她們看的?

活了這麼多年,見了這麼多人事,她竟看不穿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青梔四人起身,在各自師父身邊站定。

王熙鸞正想說要領先生們在毓英園裏走走,原尚服局正七品典衣耿氏——瑤貴妃的人——開口笑問:“縣主,陳先生趙先生都有徒弟了,我原是管裁衣首飾的,也可教出幾個人,怎麼徒弟沒我的份兒?”

這耿典衣生得一副慈和模樣,說這話時麵上的笑滿滿的,明知她目的不純,也讓人反感不起來。

王熙鸞笑道:“耿先生別急,我和姐妹們都正是學針線的年紀,過兩日有您忙的。我還怕您嫌我們姐妹人多教得煩了,可不敢現在請您教別人。”

耿先生被婉拒了也沒變表情,對著孫教喻陳司藥等笑:“縣主真是玲瓏心肝兒,把咱們算得透了。”

眾人笑一場,王熙鸞命人把妹妹們送回薛寶釵院子,請王熙鳳領孫教喻五位在毓英園內逛逛,她則單來到陳司藥身邊,低聲道:“先生才來,本不該麻煩先生。但家母病了這半個多月,人越發消瘦了,柳氏二嫂也臨近產期。若先生不介意,我想請先生給母親嫂子診個脈,若無大事,將養段日子就能好,我們做小輩的也能安心些。”

陳司藥本就想找機會看一回定安侯夫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真病假病,因為什麼病了。但她和孫教喻每才露出這意思,要把話頭引過去,甚至還沒說什麼,就被靖寧縣主的話攔住。

眼看要看不成定安侯夫人了,陳司藥難免懷疑定安侯夫人的病有異,卻沒想到靖寧縣主會邀她主動給定安侯夫人診脈。

她並未立刻答應,而是道:“我聽得定安侯府人和柳宜人的身子都是邱院判調養的。邱院判乃太醫院正五品院判,我不過是正六品司藥,隻怕醫術不精……”

王熙鸞忙道:“和先生說句實在話,邱院判確實醫術高明,把大哥生生從鬼門關拽了回來。但俗話說,術業有專攻,邱院判確是全才,卻更長於跌打外傷,不比先生是宮中司藥局女官,必於婦科一道見長。我心裏實是放不下母親和嫂子,先生若著實介意,我帶著先生悄悄兒過去,如何?還多謝先生幫我。”

陳司藥這才歎道:“縣主一片孝悌之心,我也不忍拒絕。我便和縣主走一趟罷。隻是若診出的結果和邱院判有出入,還請以邱院判的為準。”

王熙鸞道謝不迭,親自扶著陳司藥往外走。

陳司藥力辭:“不敢讓縣主服侍。”

王熙鸞見她十分不肯,隻得讓瓊玉瓊瑤兩個一左一右扶著陳司藥,還道:“今日耽誤了先生逛園子,改日我親自帶先生逛。”

因人回說溫瑛還在歇覺,王熙鸞便先請陳司藥到了柳如眉處,陳司藥診脈一回,又看了柳如眉的肚子,笑道:“柳宜人胎氣穩,胎位正,隻要照這樣到生產,是必能平安的。”

王熙鸞再請陳司藥看了柳如眉的膳食單子,問了柳如眉的起居,陳司藥皆說極好。

柳如眉對陳司藥誠懇謝過,忽問:“不知先生能否看出來這胎是男是女?”

陳司藥道:“看著似是男胎,但未到生產之時,我也不敢定準。”

柳如眉摸著肚子:“借先生吉言,真是個男胎就好了。”

陳司藥心裏品了這話一回,順著瓊玉的手起身。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王熙鸞和柳如眉笑著對了個眼神。

這些宮裏來的人都愛多想,一句話能琢磨出好幾個意思。若能叫陳司藥以為定安侯府長子次子不合,兩房在爭誰能先嫡長孫,便是意外之喜。

陳司藥給柳如眉診脈,再到溫瑛正院這段時間,足夠溫瑛在臉上和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撲了一層略暗的水粉,又拿青黛把眉眼略描了些,再把眼睛一熏一揉,果成了病歪歪的樣子。

細細診了好一會兒的脈,陳司藥問:“夫人近日是否失眠多夢,睡不好覺?”

可不是夜間睡不好!她現在日夜顛倒,每日白天睡得足,夜裏幾乎不睡,還真叫她診出來了!

溫瑛歪在枕上,勉強笑一聲,半晌方道:“我現在一閉眼睛,就看見侯爺……被人送回來,還有那年在三泉關,佑兒血淋淋的……”

陳司藥歎道:“夫人得想開些,不然隻怕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