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賈璉張著嘴,又把要說的話忘了。
榮慶堂又變得落針可聞。
一分不要?他怎麼會一分不要?
賈珍顧不得平日對賈瑚的恐懼,瞪著眼睛看向賈瑚。
他為了斂財連老太太的陪房家裏都能抄了,竟然一分也不要?
假的吧?
說出來博名聲的吧?
賈珍很快把自己說服了。
嗬,就算他這麼說,這府裏老太太大太太和璉兄弟還真能一文都不給他?
“不行!”
“這可不行!”
張問雁和賈璉的聲音一前一後落在地上。
賈瑚向張問雁看去,心內頗有幾分詫異。
張問雁撐著椅子扶手要站起來,賈璉忙趕過去攙扶。
這兩年她身子本養回來不少,但經了昨兒的刺激,一夜之間,她便又憔悴如在病中。
被賈璉撐著站起來,張問雁眉眼間含著哀愁不舍,聲音卻清冷自若。
“瑚兒,如今你還未在族中除名,我便還是你母親,說得你管得你。”張問雁問,“你聽不聽我一句?”
賈瑚略低頭:“太太請講。”
張問雁道:“你在榮國公府十八年,從四歲起替我照顧璉兒,九歲往濟南求學,十二歲得中小三元,出力整治家中奴才,追回被竊財物。前歲你才十六,便得中江蘇解元,光耀門楣。便是你父親走了的這二年,你也在孝中教導府內族中子侄,盡心盡力,今年更是立下大功,不但自己掙來爵位,還能留下爵位給璉兒。”
“璉兒才剛說,他能有今日,都是你如父如兄教導長大,他之一切都是因你得來,我覺得這話不錯。”張問雁對賈瑚一笑,話中帶了些委婉請求之意,“我知你磊落謙讓,不願得榮國府財物。但你想想,若璉兒真一分財產都不給你,不說他心裏能否過得去,便在外頭,他不是成了不孝不悌不忠不義之人?”
賈璉忙在一旁幫腔:“太太說得極是!”
張問雁看賈璉一眼,賈璉住了口。
她便接著道:“還有璉兒,你如今是榮國公府當家的人,不再是瑚兒幼弟了。凡你行事說話,當先考慮榮國公府如何,而非從個人私情考慮。你當一家之主的先處事不正,叫下麵人怎麼心服?”
是了,就當如此。雖然家財隻分給瑚兒三成確實是委屈了瑚兒,但璉兒不似瑚兒,人立在那裏就能叫人生出敬意。分家這事是璉兒襲爵後辦的第一件大事,必得辦得眾人心服,他才能當好這一家之主。
至於委屈瑚兒的……
可以私下貼補。
從年頭到年尾有那麼些走年禮節禮的機會,每次貼補幾千,十年八年下來也有幾十萬了。
再有分家產說是七三分,其實也有能說道的。瑚兒想要現銀就多分現銀,想要珠寶古董字畫就多分這些,瑚兒的功勞現放在那裏,隻要不離了大格兒就無妨。
賈璉被張問雁說得怔住,細品她話裏的意思,不禁低了頭。
張問雁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都信服,連賈母都暗暗點頭,心道大太太雖然多心多思,讓人不敢把重擔交給她,但她在大事上頭從來都沒錯過。
怎麼就不能把心放寬些個?若大太太能不那麼多心,鳳丫頭進門後,她就好讓大太太帶鳳丫頭兩年了。
打量一回張問雁憔悴的神情,賈母又開始發歎了。
還是她這把老骨頭再操勞兩年罷。
大太太……哎,大太太也四十的人了,比二太太知情識趣多了,人也孝順,她們婆媳走到如今不容易啊……
賈瑚直視張問雁的眼睛。
張問雁在賈瑚的注視下泰然自若。
賈瑚對張問雁一揖:“都聽太太的。”
最後,賈瑚和賈璉是按三七分的家。賈瑚分三,賈璉分七。
但在對賬本分家財時,賈璉一時多分給賈瑚一張田契,一時又多分賈瑚幾千金子,並古董字畫等物也是逮著機會就多塞幾件。
賈敬先還想說,看得多了就隻當自己是瞎子。
賈珍早氣得不知上哪兒去了。
賈瑚甚是無奈:“璉兒,聖上賜我伯爵府,也賜了我田莊土地,還有賞金,就算一文不拿我也過得下去。”
賈璉裝沒聽見,一拍腦袋問賈母張問雁:“老太太、太太,大哥給鸞妹妹的聘金咱們出了罷?”
賈母笑道:“隨你,都隨你。”
賈璉道:“聽得鸞妹妹有雙份嫁妝,定安伯府一份,林家一份,如今鸞妹妹還是縣主了,想必宮內也會賜下妝奩,大哥的聘金可不能太薄了。”
說著,賈璉道:“把這十萬銀子劃給大哥。”
賈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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