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借兵平賊,可裂土封王(2 / 3)

這件事來得太大太突然了。吳三桂有些承受不起了。

他命人安排祖澤潤的飲食住處,卻與方光琛到了一旁密室當中密談。

“獻廷,八旗兵馬就在關外,談的好,是我們擊破流賊的一大助力,談不好,我軍便是腹背受敵局麵。我方寸已亂,你有何高見?”

方光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變得血也似的紅。

“大帥,此時,此世,此事,此勢!大帥都是要以非常之舉行非常之事,才能建非常之功!”

“怎麼說?”

“當年安史之亂,唐肅宗借助回紇兵馬收複長安,擊破叛軍,中興大唐。後來,黃巢作亂,同樣是流賊破了長安,‘天階踏盡公卿骨,甲第朱門無一半’。其事亂象不亞於當下。然唐天子請沙陀兵馬入京平亂,不久黃巢便告授首!”

話說到這個程度,吳三桂便也明了了。隻要拿下了北京城,擊敗了李自成,那麼他便是在大明朝廷之中的另一個郭子儀、李光弼了。就算是梁國公兵再強馬再壯,錢糧再多,也是無法奈何與他。而且,那安史之亂、黃巢之亂之後,更是藩鎮勢力大興,隻要我有兵馬地盤在手,便至少是一鎮諸侯的局麵!

“隻是,借兵平賊之事,曆來都是朝廷出麵,三桂以邊將之身,如何能夠行此大事?”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嘴饞的孩子麵對著鍋裏的滿滿一鍋肥肉,想吃,卻又怕燙了嘴。

“所以大帥要行非常之事,建立非常之功!隻要京師克複,誰又能指責大帥行事有差?”

方光琛的話無疑是打動了吳三桂內心的功名欲望。

事實上,借兵平賊,在明國朝廷內部始終便有人在提。每次有議和“撫局”的時候就會有人提出了,借遼東反賊的兵馬去剿滅四處流竄的農民軍。

曆史上的崇禎十七年五月底,得到吳三桂與清兵擊敗闖賊,收複京師的消息後,南京的弘光朝君臣反應是個個興高采烈,稱之為功在社稷的義舉。

大學士馬士英還第一個上疏說:“吳三桂宜速行接濟,在海有粟可挽,有金聲桓可使,而又可因三桂以款虜。原任知縣馬紹愉,陳新甲曾使款奴。昔下策,今上策也,當谘送督輔以備驅使。”

史可法也在六月初上疏:“應用敕書,速行撰擬,應用銀幣,速行置辦。並隨行官役若幹名數,應給若幹廩費,一並料理完備。定於月內起行,庶款虜不為無名,滅寇在此一舉矣。”

奪鼎1617-猛將如雲18:31:29

左都禦史劉宗周也在六月初上疏說:“亟馳一介,間道北進,或檄燕中父老,或起塞上夷王,苟仿包胥之義,雖逆賊未始無良心”。

對吳三桂的“借兵”,引狼入室,弘光朝大臣人人稱快,幾乎所有的決策大臣都沉浸在“借虜平寇”的幻想中,隻有一些中下級官員反對,但無任何作用。

馬士英上疏的第二天,弘光朝還決定策封平西伯吳三桂為薊國公,晉封遼東巡撫黎玉田為兵部尚書,皆給誥券、祿米,並由大學士王鐸親自起草加封賞齎吳三桂、黎玉田二人敕諭。

不但如此,因擔心吳三桂等人蓐食未飽,還下令從海上運漕米十萬石、銀五萬兩接濟犒勞,隨行還運去坐蟒、紵絲等賞賜,以示寵異。(難道他們不知道此時的平西伯已經是大清的平西王了嗎?還派人給他送去糧餉綢緞作為賞賜。這不禁讓不厚道的作者看到了曆史的相似之處。40年代,校長停發了在華北敵後戰場各種“遊而不擊”、“三分抗日、七分發展”的八路軍軍餉,逼得王胡子在南泥灣去開荒,同時又給無數公知精英們製造了一個話柄,在南泥灣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如果說校長這個時候是因為軍費緊張的話,卻也未免小覷了校長。停發了八路軍幾萬人的軍餉並不是校長兜裏沒錢。他老人家可是一直都給華北和華中、華東的百萬偽軍發著軍餉呢!區區幾萬八路軍的軍費,毛毛雨啦!果然是中華文明的傳承在台灣啊!南明朝廷給已經成了大清平西王的吳三桂發糧餉,重慶政府給為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將領們發軍餉。如此驚人的相似啊!)

這就是為什麼弘光朝廷一味裹足不前,株守江南。就是都想著“借虜平寇”、“聯虜平寇”,擔心北上收複山東、畿南等地會刺激清軍,授以南下口實。(是不是很像國民政府在長城抗戰之後的作為?出兵與日軍合作,剿滅吉鴻昌、方振武的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簽訂何梅協定、秦土協定等一係列條約。當漢奸者有功,侈言抗日者殺無赦。連出版物裏都不敢寫明日本帝國主義,而是用某某帝國主義來代替。)所以他們才步步坐視山東、河南等地淪陷,甚至將之視為“胡土”,就是怕出兵北上觸怒滿清。

這點上,一貫正確的東林黨和閹黨沒有什麼區別,史可法與馬士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借虜平寇”、“聯虜平寇”方針的最堅決支持者。區別在於,史可法因為有個三朝元老的好弟弟,最後成為忠義千秋的人物。劉宗周也是因為有一群好學生,自然是春秋筆法帶過不提。馬士英卻是因為抗清到底,成為正人君子筆下被遺臭萬年的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