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便在李自成麵前各自拚命的展示著胸中所學,要在這位新朝帝王麵前盡量的展示自己的才華和忠心。倒是讓在一旁的劉體純心中暗自好笑,雖然盡量的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但是,眉梢眼角嘴邊還是略微有些肌肉在不住的震顫著,向外無聲的傳遞著主人的內心世界。
“二虎,你想說些什麼?”李自成一眼便看出了劉體純內心之中對這般文臣的不屑和嘲弄,但是又不能直接講出來,索性便讓他站出來回話。
“皇上,剛才各位先生們說什麼文華殿、乾清宮的,咱也沒進過宮,不像是各位先生都是在明廷宮裏出來的。自然情形熟悉的緊。不過,方才顧先生擔心崇禎小兒自己自絕,然後把宮殿弄得晦氣了。這點倒是不必擔心了。”
劉體純的話裏帶著骨頭,他說那些投降的前明官員都是從明朝宮裏出來的自然熟悉,就是拐著彎的罵他們是太監,是一群沒卵子的貨。這點,在場的李岩、顧君恩等人都聽得明明白白。但是卻顧不得問,隻是對他說得不必擔心崇禎自盡的話產生了疑問。
“劉將軍,何出此言?”
顧君恩說出這話,便覺得自己有些孟浪了。劉體純掌握著大順的探馬暗樁,專門負責刺探各處軍情,想必是收到了什麼密報。
“二虎,有什麼事情隻管說便是了。這裏都是我大順的股肱之臣。朕與他們君臣之間別無二心。”
“是!臣領旨。”劉體純也是學了學牛金星的動作,從椅子上欠了欠身,“方才顧先生所說,擔心崇禎火燒宮殿,或者說是於宮中自盡,汙穢了宮室。為我大順開國不利。可是,臣接到城中密報,崇禎隻怕未必肯死!他還在那裏做著逃出北京,到南京去中興他的大明王朝的夢!”
這話頓時讓方才還在那裏熱烈討論著李自成進京之後該住在哪個宮殿裏才最妥當的文臣們仿佛冷水潑頭一般。
“劉將軍,此事可當真?”宋獻策作為軍師,地位較為超脫,可以過問軍政事務,他便代表著在場的文臣們率先發言。本打算稱呼劉體純為“二虎”,但是這個名字實在有些不雅,索性便含糊的稱一聲劉將軍了。
“正是!”劉體純冷笑了一聲。
李自成卻顧不得那許多,隻管看著提營將軍劉宗敏,“捷軒,此事如何?”
“皇上,方才臣也是剛剛才從二虎這裏得知的。皆因為我軍進展動作太快,南路明遠所部自山西出太行、入畿南,攻取真定府、圍攻保定府,未曾來得及對北京城東南方向進行封堵,讓朱由檢和京城眾人有了一個逃走的通路。”
文臣們都不說話了,鞏焴、喻上猷等人都偷眼看著顧君恩,顧君恩卻又是在望著李岩與宋獻策。
他們都清楚,往東南方向逃走意味著什麼。陸路可以奔山東,水路可以出天津海口南下!
“京師城內細作來報,梁國公派遣親信到京城迎接崇禎南下,已經備了大小數十艘海船在天津泥沽、北塘等處。隻要崇禎願意走,他可以拔腿立刻逃離京師,到他另外一個巢穴當中去。到那時,坐擁長江、淮河之天險,背靠梁國公之堅甲利兵,至少一個劃江而治的局麵是少不了的!”
不能讓崇禎逃走了!一旦他跑了,那攻取北京城的意義便是不在了!
“捷軒,林泉,牛先生,你們看該如何?”
“皇上,以咱老劉看來,督率兵馬連夜南下,繞過北京城,攻取通州封閉崇禎逃走的路徑。而且,可以順便向關寧方向警戒,防止我軍攻城時吳三桂那廝的關寧軍突然勤他奶奶的王!”劉宗敏粗大豪放的聲音在李自成的行宮殿內回蕩。
“皇上,以臣看來,不妨釜底抽薪。”李岩略略的思忖了一下,抬起眼睛望著李自成。
“崇禎南逃,雖有江南半壁可以依賴,但是當真可恃者,唯梁國公一人耳!他既然有使者在京師左近,皇上,以臣之愚見,不妨命人與之接洽,勸其歸順大順。許其以江南國主之地位。世代鎮守江南便是了!”
“林泉此法甚好,臣附議。自來南人貪利,許之以高官顯爵,令其不收納崇禎,則崇禎出奔便無容身之地。他所仰仗的臣子,便是送他命的無常!”
李自成聽得了李岩的這個建議,也是微微點點頭。
“你們說派誰去合適?”
“禦營總管吳汝義。他當年是最早和南中商人打交道的,熟人多,辦起事來方便些!”李岩很是堅定的回答著李自成。
李自成也是點頭讚許了一下。“說起了與南軍熟悉的,朕本打算派確山伯羅虎前往與梁國公的使者會晤一番。但是他如今領著震山營護衛著朕的禦營,也是幹係重大走不開。也好!便傳旨,讓小吳跑一趟,想辦法見到南軍的使者!”
“皇上,臣以為,除了派吳總管與南軍接洽,暫時穩住南粵軍不令他們北上襲擾我軍之外,更要別遣一軍輕騎東進,迅速占據通州、永清、武清一帶,封閉崇禎東出天津道路。臣意左營製將軍穀英部下騎兵數千人較為妥當。”
“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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