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還山與施琅二人的身後,密密麻麻的船隻,戰艦,商船、民船,疾風艦獵風艦,福船、沙船,幾乎鋪滿了整個海麵。除了南粵軍水師的大小船隻外,更有從順風行等處征集來的民船,在兩廣福建海域雇傭的海船。
雖然在出發編隊時便已經命人快船往倭國傳達命令,令德川幕府此時的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將整個京都灣海麵清理出來供大隊船隻停泊使用,但是,此時寬闊的水麵驟然就顯得狹窄逼仄起來。
倒也不是德川家光不曾出力,事實上當接到這道命令的那一刻起,他便傳令給幕府所有的大名,不管是親藩大名、譜代大名還是外樣大名。將瀨戶內海內的所有船隻盡數上岸,不能上岸的就遠遠的趕走,為****上國老爺們騰出地方來。
但是,漁船上岸了無數,卻不想來得竟然有數百艘大號海船。
這龐大的船隊當中,除了有萬餘水師之外。餘者便是要隨同許還山往北扶桑去的二萬餘人,船上除了攜帶著糧食馬匹清水等物之外,便是工匠們的各色工匠、書籍和兵器農具,光是種子鐵料便是足夠許還山領著若水道長等人在北扶桑好生使用幾年的。
施琅和許還山有意炫耀武力,命船隊一律扯起了滿旗,先到鹿兒島鳴炮示威,震懾了一下那些企圖與南粵軍為敵之人,之後在下關稍稍盤桓了一下,施琅陪著許還山到岸上同倭國的當地官員暢談了一下當年在此處簽訂的南倭雙方一係列的條約。大談特談了一番南倭友好親善,然後從瀨戶內海一路浩浩蕩蕩到大阪,從大阪經濱鬆到江戶而來。看著桅杆上烈烈飄揚的南粵軍旗幟和李字大旗,高居在彩棚之內的德川家光同學不由得心中歡喜異常。
他德川家是南粵軍明確表態的倭國唯一合法代表天皇行使權力的,南粵軍在倭國如此耀武揚威,也是幫助他震懾那些心有不軌之意的外樣大名。
其實,這倒也是杞人之憂了。九州風潮之後,島津家徹底變成了曆史名詞。南九州更是成為了將軍的親領之地,各個大名為了爭奪一個貿易口岸在幕府老中鬆平信綱麵前各種的獻媚討好。可以說,這是從倭國自南北朝室町幕府開創以來,幕府權力、實力最為強大的時期。
有道是**************,德川家有今日如此的局麵,倒是當真要好好的感謝一下南粵軍的鼎力相助。
於是乎,征夷大將軍幕府一聲令下。各處大名便按照參覲交代的標準火速的從各自封地趕來。
此時的倭國早已不是太閣檢地和大阪冬之陣夏之陣時期的倭國了。
大批的倭國新娘外嫁到南中去緩解那裏的男女比例問題,更有無數的農人出海成為在南中各地勤懇勞作的農場勞工,在橡膠林、稻田、山地之中揮灑著汗水。還有一批批的浪人和前武士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海船的跳板,成為了南粵軍和他的友軍所雇傭的兵士。
這些人的外出謀生,非但沒有給倭國帶來負麵影響。反倒是讓倭國的市麵變得更加繁榮起來,原因也很簡單,大批的勞動力出海謀生,給倭國這個人多地少的國度帶來了大批的僑彙收入。而且,通過順豐信局彙到倭國國內的卻並不是他們辛勤勞作換來的銀元。而是他們兌換的一貫貫的通寶,購買的一匹匹染色棉布,還有在南中這個水稻天堂用白菜價購買的上好粳米,作為海船的壓艙物被運到了倭國境內。
通寶,棉布,稻米,這些在倭國境內都是具有超強價值和購買力的,對於穩定倭國國內的金融和物價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當然,各處的大名也是瘋狂的采取有水快流的方針,隻要是南粵軍需要的,能夠換來通寶的,那他們就瘋狂的出口。金銀自不必說,硫磺、蘭草,也是瘋狂的出口。南粵軍那鋪天蓋地的炮火,倒是有一小半的功勞是來自於倭國的硫磺。
而每隔一兩年就招募一次的雇傭兵,更是讓倭國的社會變得越發的安定祥和。那些前武士現在的浪人、野庫崽們,紛紛被南粵軍招募走,讓他們到絕域萬裏之外去為南粵軍拚殺,也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去賭一賭他們自己的命運。這些社會不安定因素漸漸從人們眼睛裏消失,或者是不安定因素轉眼變成了社會正能量,這無疑是讓普通的倭國百姓一直到各級官吏、各家大名、甚至是德川將軍本人都暗自高興。
因為身體原因不適應海路風浪之苦而死了的,在戰場上升天為神的,自然是從肉體上消除了對倭國治安的負麵影響。他們的家人也頂多是在享受著他們的軍餉和撫恤金換來的白米飯時偶爾會念叨幾句。但是,像秦兵衛、白行久這些因為戰功和運氣而搖身一變成為了南粵軍軍官的人,卻被幕府有意無意的在國內推廣傳播,樹立起一個個正麵的榜樣。
“井口清兵衛。去當義勇隊之前不過是個在市麵上販賣的小販,可是當了義勇隊之後,不但家裏立刻吃上了上好的白米飯,有了足夠的烤火木炭,每年更是有無數黃澄澄的通寶、白花花的稻米厚實漂亮的棉布寄到家裏。如今更是成為了南粵軍的軍官,據說在南中各地有著不下萬畝良田!每年收獲的稻米有十萬石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