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令人眼饞的,就是鄂瓜多爾以下數十人背上背著的火銃!這可是原裝正版的南中火銃,是黃太吉費盡了心思從各處搜羅而來裝備給自己手下的精騎使用。不料這些火銃在北征途中一槍未放就被人從泥沼當中撈了出來變了主人。
雖然不曾見過這樣的兵器,但是數目如此稀少,又是被遼賊們這般重視,鄂瓜多爾就是腦子裏全是肌肉骨頭,也能夠猜得出這種兵器的好處。不管博穆博果爾如何的威脅利誘,就是不肯將這些火銃全數交出。“這裏是我的獵場,獵物自然是要由我先挑選的!”逼得博穆博果爾沒了辦法,隻好用自己一塊方圓二百餘裏的獵場同鄂瓜多爾進行交換,才將他手中的火銃弄了二百餘支出來,餘下的數十支火銃,則是成了錫伯人勇士的標準裝備。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初春的陽光照在這群身披甲胄漢子們身上臉上都是汗涔涔的,清軍還好一些,有著嚴酷的軍紀在,人們還不敢亂說亂動。隻能是不停的用猩紅的舌頭舔舔幹燥的嘴唇,讓它盡量的濕潤一下。但是,索倫部兵馬可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有人拿起從建奴官兵手中搶來的大銅水壺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灌水,沒有水壺的。隻能是羨慕的看著別人大口喝水,口中喃喃自語著,把羊皮水壺裏的水喝上幾口。
“差不多了,傳朕旨意,前鋒壓上去!”
“傳令,想要建奴的人頭盔甲兵器馬匹的,就給我上!”
兩支軍隊的統帥都不約而同有類似的命令。不過,黃太吉是發現了對方開始懈怠,認為戰機已經到了。而博穆博果爾則是發現再不出擊,自己手下各部族的兵馬隻怕就要散作一團各自去尋找水源了。
列陣而行一會後。雙方都在一裏外放慢步伐,慢慢地整起隊來。
在這算不上長的行軍過程中,雙方都將各自的遊騎哨探放出來四出遊弋,騷擾對方的行軍過程,前往對方陣中偵察,一時還不斷地追逐打鬥起來。
兩支同樣出自於遼東山林之中的騎兵便在鬆花江邊上各自展示出各自的本事來!同清軍的騎兵相比,博穆博果爾手下的部族騎兵反而更加的彪悍頑強靈活凶猛,他們忽而三五個,忽而十餘個,忽而數十個前來。一群群的在清軍的陣前、兩翼呼哨而過,不時的射來幾支箭矢,或是幾匹馬旋風一般猛撲過來,將過於突出的清軍陣列衝擊一下。用手中的兵器或刺或砍,之後將清兵的馬匹和屍首作為自己的戰利品掠獲而走!
“陛下!看那裏!”
有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彪人馬請黃太吉觀看。
黃太吉哼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借助著望遠鏡的幫助,那彪人馬的動作被黃太吉盡收眼底。
正是鄂瓜多爾部下的那群錫伯族勇士,一個個人如虎馬如龍。催動著胯下的戰馬如同一股狂飆一般從清軍前鋒陣前掠過,隨著馬蹄聲轟隆隆敲打著泥濘的地麵,一陣沉悶的火銃聲從錫伯族馬隊當中響起!
卻是這些擅長弓箭騎射的漢子,將新近得來的火銃用在了快馬馳突的過程之中!這些漢子平端著火銃,大略的向幾十步以外的清軍隊列扣動了扳機。陣陣白煙騰空而起,幾十枚撲麵而來的彈丸,將幾個清軍騎兵措不及防的打下馬來,在清軍的陣型當中造成了些許小小的混亂。
火銃射擊之後,所有的錫伯族騎手們齊刷刷的將火銃背到背後,順勢將馬弓從背後取過,彎弓搭箭。銅背鐵胎弓被拉開,二三百隻羽箭朝著清軍陣列成群結隊的猛撲過去!
在這樣短的距離內,銅背鐵胎弓的弓力可以射穿大樹,何況是未必都是人人身披重甲的清兵?頓時,清軍陣勢當中血花四濺,慘叫聲不斷。
在七八匹烈馬簇擁之下,一名錫伯漢子手執長槍擋者披靡。馬蹄所到之處,血花四濺慘呼連連。
“這人是誰?”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黃太吉低沉的嗓音詢問著左右。
“回皇上,此人是索倫錫伯部的一名頭人,喚作鄂瓜多爾的便是!”
“原來便是他折損了朕的數千精銳!”
對於博穆博果爾麾下的人馬構成情況,自然有親近清軍的達斡爾人部落向黃太吉稟告。這個充分利用地理條件,將黃太吉數千人馬引進沼澤地而一舉全殲的鄂瓜多爾的名字,早已經被黃太吉深深的刻進了腦海當中。
“吳拜!”
“奴才在!”
噶布什賢噶喇昂邦吳拜,從跟隨黃太吉北征的戶部承政英俄爾岱,科爾沁土謝圖親王巴達禮,和碩親王察哈爾固倫額駙額哲,都察院參政張存仁、祖可法、段學孔、盛忠諸等人當中分眾而出,跪倒在黃太吉馬前。
“傳旨下去。少頃要將這鄂瓜多爾所部趕到朕的麵前,朕要親自率領爾等上前,斬下此獠的首級,用來祭奠朕的兩黃旗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