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著葡萄牙人同南粵軍良好的合作關係,阿方索神父在濠江、在升龍、在順化、在更加遙遠的大城、湄南河流域,都建立了教堂,當然,都是嚴格按照將軍府的律條進行了申請和登記備案的。
十幾年的經營,讓阿方索神父從一個上帝的牧羊人也變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一件紫色絲綢繡花鑲嵌著金銀絲線的長袍便是在教皇冕下那裏也是會讓教皇口水滴答的流到腳麵上。一頂用金絲編織而成上麵鑲嵌著一顆碩大紅寶石的高冠,讓他在人群之中顯得更加鶴立雞群。手中一根用碩大的象牙為骨製成的法杖,上麵用金銀和各色寶石鑲嵌出紛繁複雜的圖案。杖頭更是一顆巨大的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這樣的一副打扮,若是被李守漢看了,定然會嗤之以鼻的評價一句,“一個歐洲土鱉!暴發戶!”沒錯。阿方索神父的這副打扮固然是暴發戶味道濃厚,可是,放眼世界的三大宗教,包括中國本土的道教,哪個不是出家人不愛財多多益善呢?哪個廟宇教堂道觀禮拜寺喇嘛廟不是修建的金碧輝煌成為人類建築技藝的集大成者?許多還是人類的物質文化遺產?
談到宗教。立刻讓伽利略先生和阿方索神父二人找到了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一個是天主教信徒中的頭麵人物,一個是天主教在南中的神職人員首腦,這兩個人湊到一起,立刻對天主教如何在李公爵的治下繼續散布主的福音進行了熱烈的討論。
如今的南粵軍所控製的地盤內,宗教問題也是和人種一樣,五顏六色的都有。可以說,世界三大宗教的各個流派,什麼小乘佛教、天主教、新教、喇嘛教派之中的黃教、紅教,內地來的禪宗、天台宗,還有來自中東的伊斯蘭各個教派。再加上中國特產的道教,以及各種原始宗教,在南中這塊土地上交彙而成,形成一道五彩斑斕的風景。
不過,在阿方索的眼中,此時卻是正是天主教擴展自己勢力的大好機會!
這場李公爵離開之後在南中各地爆發的叛亂、騷動,如果說背後沒有這三大宗教之中各個教派的影子,那些土王、蘇丹、村社長、各個政權的遺老遺少們,又如何組織煽動起百姓?別的不說,剛剛被鄭森等人平定的台灣。那些土人叛亂的背後,就有荷蘭人所信仰的新教加爾文教派的影子!
阿方索神父作為一個葡萄牙人,信仰的自然是天主教,而荷蘭這群低地佬。卻是新教的教徒。而新教有幾個教派,荷蘭人所篤信的是其中的加爾文派,加爾文認為,誰被上帝救贖,誰被棄絕,全由上帝預定。隻有上帝的“選民”(chosen people)才能得救,並產生信心而稱義,隻有自律、節儉、辛勤工作才能贏得上帝的恩寵和挑選。新教同天主教的差距主要是否定教皇權威,兩個教派也都是恨不得掐死對方。
這一點在台灣教區之爭當中也是矛盾鮮明。在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一南一北分別侵占台灣之時,兩個侵略者也是分別傳播自己的教義給那些土人。漸漸形成了南部荷蘭人占據的地區土著信仰加爾文教派,北部西班牙人信仰的則是天主教的局麵。而這一次台灣的那些叛亂的東番之中,便有很大一部分是信仰荷蘭人傳播的加爾文教派的!許多俘虜身上還搜出了新教的有關信物、經文等。
相反的,在天主教徒占多數的台灣北部地區,甚至是更加遙遠的整個呂宋地區,土人雖然也有騷動,但是頂多算是治安案件,同那些時不時到禮拜寺去聽講說經卷的土人們相比,簡直就是安善良民了!
那些蘇丹、伊瑪目們,煽動著治下百姓們起來進行一番聖戰,驅趕走異教徒,趕走那些不信仰阿拉的卡菲勒,即使在戰鬥中死去了,也是上了天堂,在流淌著清水、奶和蜜,樹上結滿了果實和麵包的天堂裏享受著七十二名處女的侍奉。
而在北方,在鄭家、莫家的殘餘勢力做亂的區域內,大小寺廟裏的和尚們,悄悄的為這些叛亂武裝提供著糧食和金錢資助。所奢望者就是能夠得到或是奪回他們這些寺廟能夠繼續圈占土地,繼續享有不納稅不盡義務的特權。
在阿方索眼裏,這麼多的教派明裏暗裏的同李公爵大人作對,恰恰就是他和他的主,在李公爵麵前邀功討好的最好機會!
這也就是他今天為什麼如此盛裝隆重的到碼頭上來迎接這些搭乘低地佬的船隻到達順化的歐洲難民的主要目的。他要在最大限度的歐洲人群之中凸顯天主教的影響。
至少,改宗,在天主教和新教之間,沒有那麼大的鴻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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