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如一人,出左腿便全出左腿,出右腿便全出右腿。除了偶爾有盔甲與兵器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之外,便是隻有腳步聲。
原本在碼頭出口處值哨的一群間切軍,頓時手腳無措,不由得閃避在一旁,為這支隊伍讓開道路。免得惹到了這群走路都能數百步整齊劃一的軍爺,讓自己白白的吃上一頓皮肉之苦。
待到世子爺的道隊來到碼頭時,碼頭已經被南中軍控製,開始一片緊張繁忙的卸載活動。
緊貼著棧橋,一門門的炮被船上安裝的滑輪組,通過探出船舷的力臂輕輕鬆鬆的放在了棧橋上,同樣被從船上卸下了的額,是更多的物資:彈藥、糧食、食用油、各類的醃臘肉食,鹹魚鹹蛋醃肉等等,在碼頭上被分門別類的堆放在那裏,很快,便用巨大的苫布將一個個貨物堆遮蓋起來。形成了一個臨時的貨場。
在碼頭與貨場之間,有輜重兵支起來十來輛奇怪的車輛,用車上的大鍋和灶具開始為船隊準備飯食,炒菜燜飯的香味飄得整個碼頭到處都是,令那些在碼頭上看熱鬧的人們不住的吸溜鼻子。
“琉球王世子尚賢,前來迎接南中軍李將軍。”
毛四海很不情願的將嶽父曾霖手中的拜帖接了過來,沿著舷梯上船,將這份似乎完全是處於私交的帖子送到了守漢的艙室前。
在艙室之中,守漢正在抱著一本一百二十回本橫排版的《忠義水滸傳》看得起勁,不時的拿著書中的情節和周圍的軍官們一起探討一下。
“你們說,梁山軍征討四大寇中另外兩股人馬,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收編了幾十萬人馬,卻又為何不回師攻打汴梁,讓宋江哥哥做個皇帝,眾家好漢都做個將軍?”
這個問題,令在場的軍官們大為驚訝!水滸傳眾好漢的故事流傳已久,但是卻沒有人敢於想到為什麼不去攻打東京汴梁,不讓宋江哥哥做皇帝?
當大家被守漢這個天馬行空般的問題擠兌的滿頭滿臉的大汗的時候,毛四海的通報及時的挽救了大家。
“告訴他,我不舒服,不見他!”
守漢將那張泥金的大紅拜帖丟在了地板上,眾位軍官也是憤憤不平,咱們萬裏波濤的來了,主公紓尊降貴的來見他區區的一個琉球王,他不擺出全副儀仗禮樂來迎接也就算了,派自己兒子來,以私人相交的口氣來迎接,這算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區區的琉球,比之暹羅如何?首裏城比升龍城如何?
“主公,我帶人去首裏城,將那尚豐老兒擒來便是,何必與他多費口舌?!”
近衛右營的營官林四海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感覺,手指不住的摩挲著刀柄,隻待守漢的一聲令下了。
“不必!派個人下去,直接告訴他,就說說身體不爽,不見!”
這個任務被交給了在場軍官中級別最低的張二狗,因為他隻是一個講武堂的見習官,嚴格來說還不是軍官,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尚賢,你,不夠分量!叫你老子來!
雄赳赳氣昂昂的張二狗,腆胸迭肚的來到了世子尚賢的隊列前,拍拍隊列前鼓吹細樂的吹鼓手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吹了。
“哪位是啥琉球王世子尚賢少爺?我家主公說了,他今兒身體不爽,擋駕!”
不能不佩服這群軍官挑選執行此項任務的人選眼光之毒辣,張二狗在氣人、罵人不帶髒字這方麵的修為,幾乎和他叔叔在海上的道行相等了。
好歹也是琉球王世子的尚賢,在他的口中成了少爺,幾乎和地主的兒子相差無幾了,這讓平曰裏在琉球也是呼風喚雨的尚賢如何能夠接受的了?還沒有等到坐在四人肩輿上的尚賢發飆,旁邊的角落裏發出了一陣嘎達嘎達的木屐聲,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了過來。
“琉球的蠻子,背著我們同明國人接觸,怎麼樣,被明國的人侮辱了吧?”
“就是,還是要乖乖的聽我們薩摩人的話,我們薩摩島津家可是你們的保護神!保佑你們不被明國人欺侮。”
兩個梳著衝天炮發髻,腳踩著木屐的家夥從人群中蠻橫的擠了出來。
人群中有人識得這二人,都是島津家和樺山家的町人,島津家雖然將一眾官員武士撤走了,但是這些商人還是留了一些下來,為島津家采購一些土產。
這兩個家夥卻是不知道上層的內幕的,平曰裏在首裏城中隻管橫行霸道,今曰見有明國船隻來了,便要前來滋擾一番,也好讓明國人知道這裏是誰家之天下,消息傳回九州,說不定守護大人還會提拔自己成為武士!
被兩個低**的扶桑商人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的羞辱,這讓尚賢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有心想命身邊當值的庫理將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拿下,但是卻沒有那個膽量。
“世子殿下,忍。百忍成金。當年我琉球可是被薩摩人攻城破寨,大肆的摧殘了一番,很多人家中的金寶譜係都被薩摩人擄走了!”
一旁的隨從也是輕聲的提醒尚賢要忍耐一二。
他能夠忍,但是未必所有的人都能夠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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