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滿剌加海峽的波濤(上)(1 / 3)

崇禎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宜出征。

金蘭灣內,葡萄牙複**的旗幟很是委屈的在幾條小船上飄揚著,在他船隊的周圍,南中軍水師左翼的大小二十餘條船威風凜凜。

張小虎很是得意將自己的黃金虎頭標誌安放在原本屬於守漢的座艦伏波號上,這條艦船如今屬於他了,即將作為此次南下滿剌加的旗艦使用。

在旗艦周圍,新近下水的五條雙桅炮船如同新郎官一樣引人注目,船上的克龍炮、臼炮被炮手們用嶄新的炮衣包裹著,唯恐有一點海水打濕了這些無聲的戰友。而船上的人們也是如做新郎一般興奮、略帶有一絲緊張。

他們即將南下。

在金蘭灣的碼頭上,守漢為複**指揮官岡薩雷斯上校、南中軍水師南下艦隊統領張小虎,還有負責此次陸地戰事的葉琪餞行。

“追潮葉相公,在江南好大的名頭,不知道秦淮風月,二十四橋燈影,可曾消磨了鬥誌?”

葉琪是年前從江南趕回來的,本來是打算就崇禎二年的商務擴張計劃作出一個詳細的規劃出來,但是,聽說部隊要南下去打葡萄牙人,一時之間見獵心喜,忍不住向守漢軟磨硬泡,討來了這個指揮五個營兵力的差使。

葉琪臉色微微一紅,所謂追潮葉相公,是秦淮河上叫出來的。那一年,在錢塘江觀潮,葉琪見錢塘江上滔天的潮水如同千萬匹咆哮的戰馬一般狂奔而來,一時興起,一把將隨同而來觀潮的一名秦淮名激抱上四輪敞篷馬車,親自揮動長鞭,便在海寧鹽官鎮江麵策馬狂奔,與江中大潮並行。可憐那秦淮名激,便在耳邊是江中大潮如雷般的怒吼聲,迎麵是夾雜著海水混合著江水的風撲麵而來,隻嚇得花容失色,粉麵含淚,雙手隻是緊緊的握住車欄杆,一直等到葉琪揮鞭追著潮頭直到了蕭山南陽赭山灣的美女壩,好生的欣賞了一番回頭潮的風采之後,這才能夠戰戰兢兢的走下馬車,用粉拳在葉琪的胸膛上好生一番捶打,邊捶打便痛哭嬌癡一番。待得後來的人氣喘噓噓的追上來,那女子已被葉琪哄得眉開眼笑,有好事者用手觸碰了一下車輪,發現用鋼鐵製成、外包軟木的車輪竟然已經變得炙熱之極!自此之後,追潮葉相公的名頭,便在秦淮河上叫響,無數秦淮女子,都以能夠上葉相公的馬車為榮。當然,姐兒愛鈔更愛俏,如果再有些名氣就更好了。這幾條,葉琪很不幸的都具備。

“少寧這幾年為主公、為南中奔走營運,雖然倚紅偎翠,贏得了青樓虛名,卻也是很辛苦的。”葉琪的朋友、長史官兼公事房首席李沛霖不忍心看他尷尬,出言為他辯護。

“我也是擔心少寧這幾年日子過的過於舒服了,髀肉複生,不知道還能不能馬上征戰?”守漢狡黠的朝葉琪眨眨眼。

船艙內,幾名學堂的畢業生放下手裏的背包行囊,顧不得整理,便將手中的一應工具打開了,開始做檢測。這批學員是剛剛通過畢業考試,作為守漢親自教授的學生,他們學習了函數、對數等科目,按照考試成績,進行了分配,第一等當教員,第二等去海軍用六分儀測量海圖跟航線,第三等去兵工廠或者炮兵測距計算彈道,第四等去新區丈量土地。

船艙之中的這幾位,此次隨同出海的任務便是負責負責測量海船所在的航線、海域、位置,為炮兵提供射擊距離等項數據。“大人說了,這次遠航,不以沿途各島嶼為參照物航行,完全依照牽星術和我們提供的計算結果作為依據,各位同學,我們以後是露臉還是現眼,就看我們自己的了!”

一個學員擺弄著手中的六分儀,透過六分儀上的鏡片,從船艙的艙口仰望著初升的太陽。這架六分儀的主體就是一個黃銅製成的扇形框架,扇形的弧度是60度,也就是圓周的1/6。主要部件由一塊固定的半反射玻璃(地平鏡)、一塊可活動的鏡子(指標鏡)、望遠鏡,還有活動臂組成,它可以精確測定天體與地平線之間的夾角,也就是根據太陽的高度與此刻海平麵之間的角度,從而推算出地理坐標。計算出所在位置。

“還記得老師傳授的公式嗎?”

“當然記得!cosz=私nφ私nδ+cosφcosδcost”

學員們用一種天子門生的驕傲口吻互相提問、回答著。

遠航所需要的補給被苦力們人背肩扛的運進了貨艙,糧食、清水、酒類、肉食、油鹽醬醋,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大量的火藥、炮彈。一門門的陸營所裝備的火炮被士兵們很是費勁的推進了底艙之中,作為壓艙物用繩索固定在艙底。

此次出征,南中軍最新裝備的新型船隻雙桅橫帆船也是精神抖擻的出現在軍艦的隊列之中。一名船長正在船隊的最前方,展示自己這條座艦良好的cāo控性能,同時炫耀自己的技術水平,他很是得意的cāo控著船隻在原地來了一個調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