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勝!”
“威武!”
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從西關那邊傳了過來。
“狗娘養的!阮福渶獻了城!”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從西關那邊傳了過來。
“狗娘養的!阮福渶獻了城!”管奇大人心中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是在城頭死拚,為阮家效忠,還是和阮福渶一樣,棄暗投明,投奔明國李大將軍?
就在管奇大人心中一陣陣糾結,腦海中兩種想法不停搏鬥的時候,城頭上的人們聽到了更加動人心魄的聲音。
“城上的兄弟,打開城門,咱們都是一家人,一起去發財!”城下的自新軍,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列隊在弓箭火槍射不到的地方,整齊的叫喊著。聲浪一波高過一波,這聲音,比方才的火炮對城頭守軍的威脅似乎還要大。
“城下的兄弟,我們打開城門,你們會不會殺我們?”一個守軍大著膽子回問了一句。
“城上的兄弟,我要是眼睛不花的話,你是不是姓吳?”自新軍的統領阮必達手執一具白銅製成的大喇叭同他答話。
“我是大明南中討逆諸軍總統官李大將軍麾下自新軍統領阮必達,不久前和阮福渶在日麗同將軍對壘,按說也是罪孽深重,可是如今你們看,老子不但沒事,還升了官!”
“就是!我們都是投順大將軍的!你們要是聰明的,趕緊投順,要不然,稍待一會,大軍入城,再想投誠可就晚了!”
一時間,自新軍發揮了他們的人脈優勢,對城上守軍呼朋引類,喊兄喚弟的進行起攻心戰。
“開城!開城!開城啊!”一瞬間,管奇大人聽到了從西門附近傳來的喊殺聲,為自己而奮鬥的念頭,將做忠臣的念頭徹底殺死。
幾十架長梯又一次靠上城頭,這一次,城頭上的人們伸出的不再是兵器的鋒利,而是熱情的雙手,“我來拉你一把!”
“好了,兄弟,咱們趕快下城,去晚了,好東西可都是被葉指揮的近衛部隊給弄走了!”
阮家的軍旗被人一把扯了下來,丟到了城下的死人堆裏,在原來的位置上,插上了自新軍的黃旗。看到了黃旗在順化城頭飄揚,葉琪和身邊的營官們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順化,這座橫亙在南中軍南下道路上的城池,這顆大釘子,終於變成了南中軍戰爭機器上的一個部件了!
看著顏色駁雜的人群,形成了一股股洪流,向城下湧去,坐在行凳上的葉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口中占了一首五言詩出來。
“累戰是非空,山河景不同。
投鞭斷流處,吳山第一峰,
茅封非今事,油雨待蟄龍。
徒煩腰間劍,雲台首記功。”
正在葉琪在心中推敲自己的這首新作平仄韻腳如何的時候,旁邊有個煞風景的家夥出現了。
“大人。”黃石安叉手施禮,“我等是否可以入城?”
葉琪抬起頭向左右望了望,西麵,近衛營的部隊已經控製了西城,大約一個營的部隊正在沿著城牆快速向南城推進,沿途掃蕩著試圖頑抗的散兵遊勇。
大隊人馬正在沿著西城的兩座城門入城,接管各類衙門、府庫,控製城內的居民區治安,防止有盜匪流氓、潰軍亂兵趁機作亂。
而南門這邊就有些混亂了,自新軍的兵。原來阮家的兵,混雜在了一起,各自的帶兵官們也約束不住,反而被人流席卷著,向城內衝去。很快,城內就有幾處火頭冒了出來。
“派人迅速控製外城,城內的各個衙門、府庫、廟宇、祠堂之類的,全都要完好的保存下來。”
很快,在圍繞著內城,也就是所謂的阮家王城,開始有著一麵一麵的南中軍旗幟飄揚,
不僅是在王城附近,在鍾鼓樓的東北西三麵,也就是順化的幾乎整個城池,都是飄揚著南中軍的旗號。
城中的有組織抵抗已經停止,但殺戮仍在繼續……
南門內的關廂半空之中,火光四射,街道兩側的房子還在燃燒。街道上磚石碎瓦落了一地,街上到處都有死屍,還有許多重傷未死的人,正在發出呻吟。鮮血流在地上,凝結成冰。還有的死屍靠在牆上,牆上也沾滿血跡。各式各樣的衣物、財物,撒落在地上,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在從南門通往內城的城區內,特別是那些沒有紅旗或者紅紙在門口飄揚的城區街道內,開始響起來打門聲,叫罵聲,哭喊聲,東西被打破了的聲音,女人的哭嚎聲,男人們痛苦的呻吟聲。
很快,從南門入城的人群來到了內城前,不知道是因為驚恐還是一時疏忽,內城的一座城門竟然沒有關閉!一群衝到這裏的自新軍和原阮家的士兵,互相看了看,在彼此的眼裏,他們看到了一份驚訝,一份狂喜,一份恐懼。
“管他的!咱們後麵是明國大軍,就算是有埋伏又如何?膽大做王!兄弟們!進宮!發財去!”
“嗷!進宮啦!發財去了!”
“幹!老子要睡娘娘!”
“娘娘啥的你也配?!那都是給大將軍留著的!咱們睡一個宮女什麼的也就夠本了!”
人們互相叫罵著。鼓勵著。如同山洪暴發一般,衝進了王城。
順著寬闊的石鋪甬路,人們衝進了王城。
甬路的兩側,栽著鬆柏雲杉等樹木,路的盡頭,是一片平台,俗稱丹墀,磨光的青石鋪地,左右擺著鎏金香爐、大鼎、仙鶴。丹墀三麵都圍著漢白玉欄板,雲龍柱頭,雕刻精美。平台前是七級石階。明顯僭越規製的五間蓋著黃琉璃瓦的樓房,赫然數十根一人無法合抱的朱紅立柱,樓房下是並排三座六扇朱漆大門,院子兩側有廊房、鍾樓和鼓樓。
院子中間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是阮福渶的部下。沿著甬路一直到黃色琉璃瓦的樓房前,橫七豎八倒臥著許多屍體,男性屍體大多是宮中的侍衛另有幾個胲下無須的太監,被各式各樣的兵器刺的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女屍體多是在一些較為偏僻的角落裏,渾身赤裸或者是下身赤裸,顯然是在破城時被人淩辱而死。
“快!印信在哪裏?!”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高聲喊叫著。
他所謂的印信,便是鄭家借著黎皇的名義頒發給阮福源的節製順化二處水步諸營兼總內外平章軍國重事太傅國公等諸多印信,這些印信,可以用來證明阮家的合法地位。自然是可以拿來向南中軍獻功的最大戰利品。
被逼問的正是阮福源的心腹謀士阮有鎰。
“背父逆子,如何敢問我印璽何在?”已經是滿頭鮮血的阮有鎰,頗有幾分亡國孤臣的味道。
但是,周圍的亂兵們,卻顧不得講究這些,他們眼睛裏,直盯著那些金燦燦、明晃晃的東西,還有那些躲藏在角落裏、隱蔽處的正在瑟瑟發抖的美女們。
終於,人群中有人一聲發喊,“搶啊!”
人們的欲望被這一聲叫喊,點燃了。
針對王城的洗劫和殺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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