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兵臨城下,很多人會發生變化,原來口號叫得震天價響的人,也許就是打開城門投降的人。
順化城外。這個時候的順化,其實還是叫富春,但是,為了大家能夠知道說的是哪裏,便挑一個大家熟悉的名字。
幾天的外圍戰鬥下來,南中軍已經將順化城外阮軍據守的全部堡壘、寨子一一攻克。順化的城牆,已經在人們的視線裏變得清清楚楚。在千裏眼的鏡頭裏,守漢仔細的觀察著城頭士兵的狀態。
城頭上,阮軍的士兵們手持刀槍,努力的讓自己振作起來,但是,遠處的那些隱約看見的大炮,卻讓他們明白,即便自己再怎麼振作,這座城,也是會被城外的那些明國軍隊衝進來,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樣,很輕鬆的就將安南打回原形。而自己,估計會成為最先一批的京觀建築材料。
看著城外那些不久之前還是自己的同袍的家夥,如今,牛哄哄的打著大明討逆諸軍的旗號,拿著明國的軍餉,不但保住了小命,還可以小小的發上一筆財,為什麼,當初當俘虜的不是我?!
“如今自新軍有多少人馬?”守漢也是很想知道自己的這支炮灰部隊,哦不,先鋒隊的數量。
“大約有五千人!這是根據他們的夥食消耗情況統計出來的!”一旁的營務處會辦陳天華,向李守漢回報著自新軍的人數。
“不是隻有三千多人嗎?怎麼這一路征戰下來,人數反倒多了不少?”
“主公,有所不知,”陳天華因為管理著營務處,各個部隊往來公文,軍械糧餉,兵員補給等事情都要經過他,各種各樣的事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日麗收編他們的時候,確實是隻有三千多人,但是,一路東進,他們一路招降納叛,前幾日的攻堅,又是收容了不少阮軍殘部。很多阮軍軍官聽聞我軍有此營,紛紛帶著隊伍前來納降,要求加入自新軍。這批人大約有千餘人,另外,攻克城外堡寨,又有近千人按照自新軍的程序,被編入營伍之中。”
守漢點了點頭,所謂自新軍的程序,那便是在身體合格的情況下,軍官要殺掉另一個軍官,納了投名狀之後,才準許加入的。至於說那些自己帶著隊伍來投奔的,更不待言,往往是官有你當的,但是隊伍卻不是你的那支。
“阮成達在不在?”阮成達,便是當日第一個殺掉身邊的同僚,宣誓要效忠的那個尿了褲子的管奇阮成大,如今,也是自新軍的統領。不過,他也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這樣的人,是專門幹髒活累活的降將,守漢今日召集各營議事,他自然是不敢太過於靠前。免得讓主公看到了礙眼。
遠遠地,他尋了一個座位,帶著自己的幾個營官老老實實的躲在那裏。
聽到李守漢傳喚,阮成達立刻如同屁股下麵被安了彈簧一樣,一躍而起,跪倒在地,“主公,標下自新軍統領阮成達在此候命!請主公示下!”
李守漢看了看眼前跪著的這七八個人,心中著實的有些別扭,換了以往,他壓根不會收容所謂的自新軍。但是,如今作為一個軍隊、一個團體的首領,他要考慮的事情很多,要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你等自日麗歸順以來也算是建立了不少功勞,克敵壘一十七座,勸降敵寨五座,受降、繳獲無算。我軍一向是賞罰嚴明,有功勞就必須要賞。來人,記錄!”
“自新軍上下人等,統領、營官等人,各記功一次,賞賜九龍江田畝一千畝,隊率等人,各賞賜銀十兩,田畝百畝,士卒等,賞賜紋銀五兩,田畝五十畝!”
“願為主公效死!”阮成達等人聽到這話,個個喜笑顏開,他們家中都是不缺錢的主,自然不會在意那些賞賜的銀錢,但是這記功一次,就說明李守漢已經拿他們當自己家的部隊一樣看待了。
“我軍不日就要對順化發起總攻,你等對順化城池熟悉,可有話要說?”
“主公既然問起,那麼末將就知無不言。”阮成達站起身來,“請主公移動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