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朝堂上兩派的嘴炮也漸漸的火力削弱了不少,李守漢微微頷首示意,李沛霖立刻心領神會。當即便向前一步,站了出來。
見這位南粵軍事實上的丞相站了出來,當即在不少人的腦海裏便拉響了警報,將戰鬥指數提升到了最高。
果然,李沛霖當真沒有令他們失望。
“陛下,各位大人,留都淪陷,弘光天子北狩,錢謙益等輩靦顏北麵降敵,此乃我大明自土木之變以來之最大危機。說是我大明之靖康亦不為過。”
“然究其根本,確實是由新政造成。乃是由新政推行不徹底,多有遺漏,所以使得雞鳴狗盜之徒發難,才有今日之禍!”
“為我大明中興大局著想,當務之急,應該摒棄以往容讓之舉,厲行新政,凡是有拖延違抗者,一律嚴辦!”
這些都是套話空話,在場的人們早就聽得耳朵磨起了膙子,對這些話不說有了免疫功能,也差不多和娛樂行業的妹子們對於叉叉圈圈行為一樣,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出於身份角色所規定,他們必須要做出一臉高那個潮,嘴裏發出陣陣那啥,哦,不是,是一臉動容,口中激動不已。
李沛霖的話,分門別類,條理清晰。
“一、統一軍政軍令,不得擅自募兵。”
“二、各鎮各部,不得擅自行動。”
“三、推行新的錢糧賦稅標準。實行超額累進製稅率,征收增值稅、商業稅。”
“四、全麵清丈土地,實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當差。”
“五、請開恩科,廣納人才,實行官吏一體。”
“六、廢除工匠賤籍、廢除鄉老申明亭製度官吏下鄉。”
“七、全麵整頓各部兵馬,核實兵馬實力,按照兵馬實力進行編製,以編製實力核發糧餉。各部兵馬裁汰老弱,配備炮隊、火銃等,軍官分批輪訓。”
這一條條一款款,李沛霖念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算念完,他每念一條,黃道周便好似有人用重錘在他胸口擊打了一下,這洋洋灑灑的半個時辰下來,黃老夫子已經被打得麵色蒼白了。
但是,就像是唱戲的名角都是在最後壓軸出場一樣,最可怕的打擊還在後麵。
李沛霖抬起頭,兩道目光緩緩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位文武大員。被他的目光掃過之人,頓時後背一冷,一陣冷汗不由自主的便冒了出來。
“這廝,不知道又要打什麼主意!”
“陛下,臣方才所奏請之事,乃是兵馬錢糧政務諸般事務,皆為細末小事。臣接下來所奏請之事,乃是有關聖人正道之事!還請陛下和各位同僚仔細聽了!”
“陛下!曲阜孔家業已剃發易服降了韃子,更改了三千年未曾改過的衣冠,更是成為朝廷叛逆!於國家為叛臣,於聖人為逆子!便不能再打著衍聖公的旗號欺世盜名,讓聖人慟哭於九泉了。為聖人名教計,為天下讀書人正道計,臣奏請,褫奪曲阜孔家各項封爵恩典,以衢州孔氏南宗為聖人正統,以正天下視聽,以還天下正道!並責令刑部、大理寺、錦衣衛指揮使司等有司衙門,發下海捕文書,緝拿附逆曲阜孔氏之人!”
李沛霖的話,看似有些出人意料,甚至是石破天驚。誰也不會想到要追究曲阜的聖人一脈剃發易服投降滿清的罪責,但是,這位爺就想到了。而且,一條條一件件都站在了朝廷法度上。而且,依照宗法製度禮法觀念,曲阜孔家也是站不住腳。
眾人便是想要辯解,但是搜索枯腸,卻也一時語塞,找不到可以為孔家辯駁的理由。難道說孔家剃了金錢鼠尾辮子投降了滿清是對的?隻怕不用別人動手,寶座上的隆武天子先不幹了。你這是給朕上眼藥嗎?!
可是,李沛霖的話,分明是將新政同孔氏正統聯係在了一起。
黃道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大殿的,隻覺得今天這一次朝會,讓他整個人都空了一般,成了一具泥胎木偶。
“首輔大人!某家有一事相托。”李守漢站在階下拱手行禮。
“爵帥不必如此客套,有什麼事,行轅下一道劄子給內閣便是。”
“此事為國選材,如何能夠如此輕慢?某家想請首輔大人操辦此番恩科之事。請首輔大人會同禮部、吏部一道拿個章程出來。某家自忖,如今各地都在交戰,舉子們科舉不易,可否像各地書院給膏火銀子一樣,給舉子們負擔一下路費和食宿銀子?此事,還是要偏勞首輔大人了!”
聽到這話,黃道周頓時激動了起來,“好!爵帥此舉當真是公忠體國!學生這便回去操辦起來!”
在一旁站立的李沛霆冷眼看著這一幕,“哼!果然是腐儒!這般手段還與我家主公爭鬥!當真是螢火比皓月!”
“你是文章天下知,嘴炮無敵客。可是,你那是門佛郎機炮,老子這裏,是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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