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彼攻我守(七)(3 / 3)

他發現步邱城的地勢,西高東低,西部農田常受幹旱,東部農田又易受澇,便率民眾築堤擋水。設立拖船過埭(堤)的絞關,時稱“埭程”。從此新築大堤確保了當地一方平安,而往來江淮之間的船舶仍然照常通航。當地百姓為感謝謝安之德,將他比為春秋時期德行高尚的召伯(古語:召同邵),所築之堤名為“邵伯埭”。這就是位於大運河上最古老的過船設施。

到了唐宋時期,隨著京杭大運河在溝通中國南北交通中的重要地位,運河上的船閘發展也發展迅速。當時的邵伯船閘已經發展為三門兩室船閘,也就是有兩個梯級的雙閘室船閘,類似於現在的三峽五級船閘。具有相當的規模,堪稱中國第一。日本一位名叫成尋的高僧,在其所著《參天台五台山記》中,曾有這樣一段記載:“辰時至邵伯鎮,上船,未時,開水門二所了。次開一門,出船了。”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宋朝年間,日本僧人成尋坐船沿京杭大運河北上,經過邵伯船閘時,由於河麵上的水位落差較小,行船困難。人們便將這裏兩個閘室的南端先關閉,再打開北端的閘室放入運河水。待閘室內的水位升高後,再打開船閘,船隊便可以出閘繼續北上了......北宋大文人蘇轍也在《和子瞻次孫覺諫議韻題郡伯閘上鬥野亭見寄》有這樣的記載:“扁舟未遽解,坐待兩閘平。”這充分說明:當時的邵伯船閘,已經是三門兩室船閘了。

日本僧人成尋在他的日記中,記載過邵伯船閘的經曆。當時,他坐的船兒由南方向北方行駛,非常順利。但待他從北方往南方行駛時,船閘卻十分擁擠,隻能在船上過了一夜。從這個故事中,可以看出,邵伯船閘自古就是南北交通要道。而他當時之所以住宿在船上,隻是因為從北方南下過船閘的船隻太多,需要排隊通過。

可是,這麼一個南北咽喉要衝所在,卻被人輕而易舉的給摧毀了。南北交通大動脈在一個關鍵點上斷了,南方北方的交流斷了,人員物資都滯留不動,如何不令人惱怒?!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所為?”洪督師的聲音,在努達海耳中聽來冷得便如同遼東風雪之中的山林,比塔山戰場上,鋪天蓋地而來的李華梅的火箭還要恐怖。

“據報,乃是投向了李梁的原漕幫徒眾所為。此輩在李梁之手中,當年獲益甚多。如今,李梁雖然遠遁上海,但是仍舊依托江海行船之便利,給予此輩官身文書,撥付刀槍器械,給予軍餉。令其在我軍背後襲擾破壞,截殺我大清官員和切斷往來驛站文書。”

“怪不得!此輩便是在運河上討生活之人,自然對運河上何處最為緊要了如指掌!”洪承疇不怒反而在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去!把那份河道衙門的軍報取來!”洪督師高聲吩咐了一句。

少頃,軍報取來,洪督師執筆在手,在那份軍報上筆走龍蛇,責令河道衙門務必在三日內修複邵伯船閘,不然,提頭來見!“揚州河防營參將是什麼人?”

“回大人,據報是。。。。。”

“不管他是什麼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滿洲哈哈珠子還是什麼人,傳本官的令,將此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遺缺嘛,”洪督師眼珠子轉了轉,目光定在了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的努達海身上。

“便有正白旗滿洲牛錄章京,四品官身努達海接任!”口中念著,手中紫琅毫刷刷點點,一份委劄當即便寫好。

“努達海,你在戰場上是好樣的,把你留在本官身邊辦事,也確實是委屈了你!本官放你到揚州去,你給主子爺把揚州運河這一段守好了。把你在塔山的本事給本官拿出來,好好的給主子辦好差使,不要折了你在塔山的威風!”

呼吸之間,努達海便從一個供人驅使奔走差遣的戈什哈,搖身一變成了坐鎮揚州這個天下第一福地、第一銷金窟所在的一方土皇帝。這份運氣,頓時讓人們看他的眼珠子都要紅的爆炸開來。而努達海自己,也被這突然降臨的巨大幸福砸得有些頭暈目眩。剛剛還在為自己的生死而擔憂,此刻卻是坐鎮一方的人物,這其中的巨大反差,比起範進中舉來更是強上十倍。

擺擺手示意叩頭謝恩不已的努達海退出去,洪承疇卻是依舊愁思不絕,運河交通斷了,他隻能派人騎馬南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送達到博洛王爺麵前。”

遙望南天,他也隻能暗暗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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