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帶著我們的悲傷轟轟烈烈的就向前衝。
上帝說,我們還沒有到達悲傷的年齡。他要沒收我們的悲傷。
雖然我沒有看到我們有多悲傷,可是我們的快樂呢?他哪裏去了
有時候即使和宋煜寰還有落音一起走在街上,可是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那夜黃暈的燈光把我們仿佛就印在了那個暮色裏。
那個夜裏的我和林伊凡和我們的過去決裂。
其實那天轉身的時候我看到我的影子是那麼空空蕩蕩的落在地上,我在那一瞬間想放空自己。
任憑自己穩穩當當的倒下去。
我看到我們的過去被燈光揉碎在浮誇的空氣分子裏。
我想起了一個人說的一句話-------“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我想我們回不去了,即使是朋友說話也會變得很小心翼翼。
即使是每次遇見他,他都會朝我笑。可是沒有人會在淩晨給我發短信了。沒有人會和我對打了,沒有人會那麼蠻橫的對我了。
有時我也會想如果當時我沒有這麼霸道,這麼叛逆或許還是能挽回。
可是我想又有什麼用。
如果我想的可以變成現實,那麼時間就能倒流。
如果我想的可以變成現實,那麼我就是時光機。
如果我想的可以變成現實,那麼全世界的人都會來找我幫他們回到過去。
可是我連自己的過去都回不去,我怎樣幫別人回到過去。
所以,最後的結局是:我眼看著時間在我們的感情上畫上一道一道的明亮的傷口,我站在旁邊卻無能為力。 朔氣透衣。
冬天要來的時候,秋天就會把他送走。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一切都像是熱騰騰的涼白開一樣,凍了一夜之後又變成冰冷的。
一葉知一秋,無葉知一冬。
光禿禿的樹杈上還掛著去年的鳥窩。
巨大的寒冷包圍住了整個藍色星球的裏裏外外。
盛綠的香樟沒有了那種精力旺盛,趾高氣昂的派頭,就像是經曆了一年又蒼老了一點,又成熟了一樣。
天空變得越來越高,有時候連天空裏的雲也被凍的躲回了天空裏麵。
早上的晨跑沒有取消。有時候吐口氣,就會看見一大圈一大圈的白色的霧氣。
然後一圈一圈的凝結成小水珠。
每天晨跑的時候我就像是看見一大群粽子在操場上狂奔一樣。
我,落音,宋煜寰,也都換上了冬季的衣服。
落音的衣服總是很幹淨很幹淨的那種樸素、簡潔的白色的羽絨服。
而我的衣服有大部分都是黑色的。
我想我一直都是屬於黑色的世界的。宋煜寰總說我像個神秘的牧師一樣。
我想我的前世或許也真是一個偉大的牧師也說不定。
我的衣服很薄很薄,其實就和一件夾克的厚度差不多。
那天我第一次穿的時候,宋煜寰和落音就說我“你看蘇沐,要風度不要溫度。”
我總是不緊不慢的聽著,朝著他們笑。
或許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天生就是一種喜寒的生物。我不喜歡溫暖。
因為我一直認為溫暖是浮躁,是虛幻,是光熱,是假象的抽象的東西。
就像是有人說:“有火爐你就能感到溫暖。”而很多人卻把它理解為,“有火爐就能溫暖。”
現實不是說我有一個火爐在旁邊我就能感到溫暖。
如果有火爐就有溫暖的話,我想世界上的火爐應該早就斷銷了。
而宋煜寰的衣服相對於我和落音就厚多了。
每次見他和落音在樓下等我的時候,他總是把手插在口袋裏。好像很怕冷的樣子。
有時候我從樓梯口下來的時候,他的口裏也會和別人路邊的小混混一樣,朝著我吹口哨。
可是兩個小圈窩就在他臉上顯現出來的時候,還是會暴露他是個好孩子。
有時候他也隻是沉默著,不說話。臉上不帶任何有顏色的表情。
天氣冷得奄奄一息的時候,落音也會帶上一頂毛線編織的白色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