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嶼身未動,隻偏了臉,嘴角若無似有地勾了勾:“IE不止我一個人。”
寧檀不想再說話,最後看他一眼,將毛毯蓋住腦袋。
她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腦袋歪靠著旁邊的男人。
“我們到京了。”
傅容嶼低悅的嗓音在耳邊回響,寧檀不想動,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趁著飛機落地還未停下,傅容嶼梗著脖子,親她的頭發,嗅了嗅又轉到她的額頭,好似不夠一樣。
寧檀感覺像是在對待寵物,很不爽地坐起身。
下機,傅容嶼的助理林周來接。
這是寧檀第一次見到除傅家人和朋友以外,跟傅容嶼關係近的人。
板寸頭,白皮膚,長得還算周正。鼻梁上架著黑框近視鏡,看著斯斯文文的。
坐進車裏,傅容嶼側目,問:“先回一品蘭亭,還是去寧家?”
“醫院。”
寧檀怔怔出聲。
傅容嶼整個身子側過來,“誰病了?”
“我爸。”
寧檀扭頭,眼尾泛紅。
餘光掃過後視鏡,林周正從那裏觀察她。
沒理會,寧檀別開臉望向車窗外的風景。
車子趕去醫院,傅容嶼跟她一起到了寧國琛的病房。
寧母一看女兒回來,高興地直掉眼淚。
寧檀瞧見,隱隱感覺爸媽藏了什麼事。不然,一向粗枝大葉的媽媽,怎麼突然細膩感傷。
病床上,寧國琛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此時,掛著氧氣罩昏睡著。
寧檀看了一眼,迷茫地轉向母親。
“我爸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明明上次我回來,他還是像什麼事都沒有……”
“病來如山倒,誰又能預料。”
驚喜過後的寧母,開始抹眼淚。
寧檀伸手抱了抱母親,內心酸澀。
一旁站著的傅容嶼,半天插不上話,轉身到了外麵。
走廊上,醫生正在跟過來探望寧國琛的大業生物的高層們說話。
他走過去,問:“我嶽父什麼病?”
所有人回頭,全都露出異樣的警惕目光。
傅誠的兒子,他們又豈會不識。
幾人告別醫生,紛紛離開。
醫生見狀,雖然疑惑,但還是跟傅容嶼說了實話。
“寧先生是研究藥物的人,長此以往,吸入很多對人體有害的物質,給他的心髒造成負擔。”
“心髒病?”
“不止。他的肺部有一半被腐蝕嚴重,就算動手術切除,也難免不會在短時間內,病毒轉移另一片肺部。”
“你剛剛說病毒?會不會具有傳染性,比如……”
“會傳染,隻不過他是器官傳染,馬上肝也會受到影響。”
傅容嶼皺眉,神情陰鬱。
“……沒有治療的方法?”
醫生哀歎:“活著隻會受罪,寧先生,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不讓我們多用藥。”
“……”
目送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遠,傅容嶼定在原地,良久轉身。
他站在病房門口,聽到裏麵傳來隱約的抽泣聲,心裏難受極了。
“嗡嗡嗡……”
兜裏的手機適時震動,他掏出朝著電梯走去。
“喂~,媽。”
“你爸出事了……”
“我就在醫院。”
傅容嶼本來黯然的目光,頓時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