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喜歡?”他回過頭看她。
“沒有。”她輕聲說。
歐陽誠把煙扔到地下,用腳踩了踩,又拿出餐巾紙包了,找了個垃圾桶丟了進去。林蕾看著他,嘴角不自覺的暈開一抹淺笑。
“上車吧,我都餓了。”他走過來開了車門,林蕾收住微笑,也上了車。
一路上並沒有許多話,她隻是覺得他開得太快。他回答說,又不是看風景,是為了到達目的地。她撇撇嘴,心裏想,生意人就是這樣,隻顧利益,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車停在一家法國餐廳旁,門口精致的勾邊寫著“Restaurantprovence”,一位碧眼帥小夥推開門,一口標準的法語說著“Mercide”(歡迎光臨)。歐陽誠拉著她坐了下來,熟練的點著餐,鵝肝醬煎鮮貝、白酒法國田螺加一客奶酪。不是沒有來過這樣的餐廳,不過以前都是和父母一起,她微微有些緊張。拿著刀叉,努力回想以前學過的西方用餐禮儀,盡量不讓自己出錯。歐陽誠笑道:“這裏又沒外人,怕什麼。”“哪有,我一點都不緊張。”“我有說你緊張麼,你這不是不打自招?”他喜歡逗她,他覺得她臉紅的時候特別可愛,一抹紅暈正好襯出她白嫩的皮膚,表情傻傻的,有點不知所措和假裝鎮定。想到這些,他不由得輕笑出聲來。“有什麼好笑的。”她低下頭隻是吃,卻也忍不住笑起來。
她覺得和他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幸福,從認識他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覺得。不知是來自哪裏,但就確確實實的幸福著,其實林蕾並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她認為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一刻的感覺,她隻知道自己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別的東西,答案是什麼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飯畢,歐陽誠送她回去,她看著旁邊他的側臉,真是棱角分明,五官好看得沒話說。林蕾覺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尊雕像。“別看了,再看口水都要下來了。”他挪揄她,眼睛在夜裏仍然亮堂堂的,看得林蕾直接想把脖子縮進衣服裏。
這次結束得很平常,沒有擁抱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動作,可是,好像有某些東西不一樣了。林蕾和歐陽誠心裏都清楚,有些被學者們稱作是費洛蒙的東西正在體內滋生。
在美好事情的背後,往往承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麵。目送著林蕾上樓的,不隻是車中的歐陽誠,還有在另一個角落的樊謙。
他眉頭緊皺,拿著手機,按下了通話鍵,“是我,在幹什麼?”
“樊謙,我剛和歐陽誠出去吃飯了,才回來。”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好了我洗澡去了,明天再和你說吧。”聽著掛斷電話的聲音,樊謙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一直擔心的事就要發生,手瞬間收緊,像是再稍加一些力,手機就要碎掉一樣。
歐陽誠回去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董事長,據可靠消息,我們公司的股份正在被一家企業惡意收購,並且那家企業實力不俗,請您來處理一下。”“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明天再說。”歐陽誠切掉秘書的電話,撥通了另外一個,“我是歐陽誠,我要最近一個月內調差過公司以及我本人信息的記錄,要準確IP。”五分鍾後,短信就發了過來,IP地址,姓名,所屬公司,職位,注冊地址詳細的標注著,沒有遺漏,歐陽誠掃了一遍,視線定格在“恒閱股份有限公司”那欄,臉上稍稍有點陰翳閃過,“終於還是來了,恒閱,總有一天……”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又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寫著“早點睡,寶貝。”收信人的那欄寫著“林蕾”,又寫了一條,“今天,還是很想你。”收信人寫的是“葳蕤”。
不用說,林蕾這邊,一定會看見她加速的心跳和紅透的臉頰,而葳蕤這邊,他想著,如今,再好聽的話,我見到的,也隻是你蒼白而僵硬的臉了。他喃喃的說。
林蕾肯定不會看到,副駕駛座後麵的書報架裏,有一張2008年3月的舊報紙上麵有著這樣一條消息“法國街頭發生連環車禍,一中國留學生不治身亡。”裏麵有個姓名,蘇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