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壯雖然是個粗人,但眼睛不瞎,也看出了他們的不對勁,心中不由一緊,趕緊追問道:“你們幾個這都是怎麼了?長安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
黃老六重重歎了一口氣:“長安城丟了,我們幾個都是逃出來的,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兒子是死是活。”
“什麼,長安城丟了!”
汪大壯心中一驚,忍不住失聲喊出來。
他天生一副破鑼般的大嗓門,一喊出聲,圍觀的士兵頓時一個個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都一個個躁動起來。
黃老六等人更是麵色大變,若是讓郝明的人聽到,非殺了他們幾個不可。
汪大壯還想繼續追問具體情況,但此時一個校尉聽到動靜衝了過來,不過剛剛他離得遠,沒有聽清汪大壯喊了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看到士兵們如此聒噪,便立即大聲喝令士兵們各自回自己的營帳休息,違者重打三十軍棍。
汪大壯看著一臉凶相的校尉,不敢再多問,隻好拉著黃老六,非要他去自己那個營帳睡覺,其他士兵互相對視一眼,也都心照不宣跟在汪大壯和黃老六身後離去……
……
後半夜,更深露重,但郝明的帥帳內還是一派燈火通明,郝明一個人在默默喝著悶酒。
若是平時,他身為主將,自然要以身作則,行軍打仗期間是滴酒不沾的,可現在他心中實在是煩燥得厲害,若不再喝點酒排解一下,隻怕要跟貓抓一般撓心。
此時他的麵色已經是一片通紅,但一杯接一杯喝得很猛,可見他心中的煩躁和苦悶。
他是雍州兵出身,是最早追隨蕭璜的部曲,深得蕭璜信任,因此派他獨領一路兵馬,牽製住潼關的守軍。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既然蕭璜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要誓死追隨蕭璜,永不相負,哪怕如今也看蕭璜和涼州軍頹勢漸顯,他也沒有動過背叛蕭璜的心思,大不了就陪蕭璜一死罷了。
他不怕死,可他知道一旦他追隨蕭璜謀反失敗,他的家人也難逃一死,一想到要連累到自己的家人,他心中就異常難受。
但就在此時,帳外卻突然一陣喧鬧,郝明本就心情不好,聽到動靜不由大怒,當即衝出帳門大問道:“出什麼事了?為何如此吵鬧?”
一個親兵此時匆匆跑過來,一臉焦急稟報道:“將軍不好了,不知是誰走漏了長安城失守的消息,現在營中有大量士兵逃亡了。”
郝明隻覺得眼前一黑,心中是又氣又恨,早知道今天就該將那幾個長安來的逃兵就地正法,免得擾亂自己軍心。
但事到如今,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他隻能一咬牙,恨聲下令道:“傳我命令,立即封鎖全部大營出口,再命軍法官領一千刀斧手執利斧在營中各處巡邏,但凡看到逃亡者,當眾梟首。”
“喏!”
親兵心中一凜,但還是應喏一聲,領命而去。
此時大營內已是混亂不堪,不少士兵一聽說長安失守,自知後路被斷,大勢已去,不少人便動了逃亡的心思。
雖然誰都知道當逃兵若是被抓住下場就是梟首示眾,可繼續留在軍中也是難逃一死,逃亡尚且還有一線生機,很多人都明白自己該怎麼選。
但軍法官也不是吃素的,他領著一千刀斧手在大營內四處巡邏,一看到逃亡的士兵便就地正法,絕不留情。
整個涼州軍大營都在上演一出逃亡與捕殺的鬧劇,場麵很是狼藉。
望著眼前亂糟糟的大營,郝明眼中不由流露出了憂心之色。
因為盡管他已經決定用血腥手段鎮壓住士兵的逃亡潮,但此刻他們已經是軍心動蕩,人心渙散,若是此時敵人打過來,他拿什麼抵擋。
偏偏就在此時,郝明感覺腳下的大地一陣震動,聽動靜似乎是有大批兵馬朝他們大營衝來。
郝明麵色頓時大變,因為他聽得出聲音是從東麵傳來的,而他們的東麵,是潼關!
毫無疑問,是潼關的官軍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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