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有他們的顧慮,霽二莊主手叩在桌麵上,頗有節奏地敲擊幾下,也在思索如何解決魔修那方的事。
這時候內鬥,損害實力不說,也太蠢了些。
霽摘星的目光落在二莊主的指尖上,忽然溫聲道:“魔修那邊,我可以解決。”
霽摘星生得一幅極好的相貌,根骨絕佳,身邊的修士屬下貌似也修為不低。
隻是旁人雖然認可霽摘星應有奇遇,但是說他來解決魔修這樣的大話——連那位問仙大莊主恐怕都不敢如此誇下海口。其他正道的修士,都露出了驚詫神色。
弑血盟的那些魔修當然清楚霽摘星的地位,但害怕他會因此暴露身份,免不了透出一點擔憂神色。
姬危按在劍鞘上的手微鬆,側眸望過來,一雙黑眸看不到底。
“哦?”霽陳楓卻像察覺不到什麼異常,毫無懷疑地相信了霽摘星的話般,笑眯眯道,“摘星居然這麼厲害,比哥哥要爭氣……”
他說:“那便交給你。”
魔修和道修不同,道修中所有修士都受潛在規則的約束,地位超然如問仙山莊,更是一聲便得百應。魔修不然,幾乎沒什麼能統領魔修的人物,他們各不服氣,自相殘殺是常事,才一直壓不過正道。
但身為弑血盟盟主,哪怕是暫代盟主,經過這些年的擴張與滲透,早成了魔修的忌憚。霽摘星就算馭使不了那些人,讓他們不要添亂卻輕而易舉,更能調令弑血盟名下的那些分支門派人物,再不濟就暴力合作。
霽摘星沒什麼難色,頷首,向身邊的護衛俯身耳語。
魔修們收到命令,也不會質疑,有一人閃身離開,將盟主的命令傳達下去。那一瞬間修為波動,露出的境界讓在場道修露出驚愕神色。
好高的修為。
而這樣的境界,竟好像隻是霽摘星的屬下。
少年舉動太過輕易,偏他的神色也認真,不像胡鬧。再加上剛才被震懾一手,以至許多正道修士都內心驚疑不定,有的是猜測霽摘星修為,有的卻是開始懷疑……他的身份。
在場的修士,大多都是聰明人。有木煌這麼個前車之鑒,可沒人敢站出來質疑二莊主的弟弟,說出沒證據的胡話來。
於是暫且敲定了計劃,等修士們散去,各自準備之時,霽陳楓帶著霽摘星回被清理出來的客棧歇息,臉上懶散又無所謂的笑容頓時淡去了。
他看向霽摘星,神色肅穆,目光頗為複雜,“摘星……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能牽製那些魔修?”
霽陳楓遣開了自己手下的人,卻沒讓霽摘星的那些護衛也離開。
所以一聽到這位二莊主的質疑,弑血盟的魔修頓時警惕起來,紛紛抽出法器,以合抱之勢圍住了霽陳楓,隱見袖中寒光。要不是他和盟主並肩而行,簡直恨不得插.入其中,將刀架在霽陳楓脖子上了。
到底霽二莊主疼愛弟弟,為他解圍是一回事。要得知他是真正的魔修首領……甚至是弑血盟的盟主,就是另一回事了。
霽陳楓被法器指著,摸了摸自己鼻頭,沒說什麼。倒是霽摘星微微皺眉,斥道:“胡鬧。”m.X520xs.Com
那些魔修神色一僵,還是順從地將法器收了回去。
霽摘星微微歎息,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他已經知道,霽扶儒及霽冉爭都在來的路上,避也避不開。便也看向霽陳楓,目光坦然:“等……大莊主和三莊主到此處,我再告知兄長,我這些年做了什麼。”
魔修們全身上下都似豎起了刺,啞聲道:“主人。”
霽摘星知道他們顧慮,卻沒改變主意。
即便已分隔數年,他對這幾位兄長的信任,也從沒有改變過。
霽陳楓隻是擔憂,不是好奇心過剩。霽摘星答應告訴他時,他便放心下一些,即便晚點知道也不妨礙事,應了聲好。
另一邊,姬危卻沒有跟著霽摘星他們。
他去了客棧另一邊休息,沒讓屬下跟著。神情冷厲,腰間鴻儒散發著驚人戾氣,同他主人一般,充滿著不好招惹的氣息。
修士們都能理解。這位現任四莊主的心情,恐怕不怎麼愉悅。
跌了個狠跤的木煌也實在是恨意難消,隨著時間流逝,霽陳楓給他設下的言語禁製效用削減不少。木煌拿真元衝破了禁製,受了些小傷。轉而悄無聲息地跟上了姬危,舌頭還有些含糊:“四莊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