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我不明白。謝茹晴說,有些事情,真的對不起,但是,我覺得,也未必全是壞事吧。我說,別這麼說謎語,行嗎?謝茹晴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清楚,畢竟我們也隻是朋友,有些事情,我不適合跟你說的。謝茹晴說,但可能銘羽可以告訴你。
我一時明白過來,不論到底是什麼事情,必定不是好事,不然謝茹晴也不至於如此拘束。我也不好再逼問什麼。
我想岔開這尷尬的話題,少了我心裏的波動。於是我笑著說,你對銘羽回來了怎麼看?謝茹晴並沒有那麼動容,隻是笑著說,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大吃一驚,問,為什麼?謝茹晴抬起一隻眼角,笑著說,你覺得他那幾下子,能上得了大場麵嘛。我愈發震驚,卻不得不收起神色,說,那是,那是。謝茹晴又笑著說,你還真這麼覺得啊?我茫然回答道,沒有,沒有。
謝茹晴看著我,說,到底有還是沒有?我低下頭去,深呼吸,慢慢地說,我說好姐姐,你就別逗我了。
謝茹晴也不再玩笑,說,其實沒有什麼的,回來了就回來了,也好。
我點點頭,說,是啊,回來了也好。
於是我們不再有多餘的言語,各自喝著,等待著。
時間過的很慢,卻一直不停地走著。茶樓裏的三三兩兩一一二二漸漸散去,我看了看時間,快三點了。我說,走吧,我們去車站。謝茹晴卻淡定的多,她說,應該晚點了吧。不然,銘羽肯定會給我電話的。我說,這裏太悶。謝茹晴笑著說,我倒是忘了,你是個文藝青年。我苦笑道,您就別再挖苦我了。謝茹晴不說話,起身走了。
當然,這次是她買單了。
我們走在街上,夜愈發涼起來,夜風從街角輕聲呼嘯著,夾雜著些微的塵埃。
我說,你看,這風。謝茹晴正拿著手機準備打電話,聽了這句,停了下來,怎麼?我說,她就是這風。謝茹晴像有些走神,慢慢問,那你呢?
我笑了起來,說,我是這風裏的塵埃。
謝茹晴突然笑了,說,哈哈,她是風兒你是沙?
我隻得無語凝咽。
一路不再言語,謝茹晴打過給李銘羽,快到了。
我們在孤寂的夜裏緩緩穿行,街道上靜的隻有腳步聲。
我有些冷,於是把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謝茹晴。謝茹晴微笑著說,不用了,我不冷。
我看了看她精心的裝扮,說,別嫌棄,這是李銘羽的衣服。
謝茹晴眼睛突然發亮了,笑著說,好吧,好吧。
我不知道她此刻想到了什麼,卻也不願意去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潛意思地證明自己的好,以為她都會告訴馬珊雨。
火車站很快便到了,我們進不了候車廳,隻好等在外麵。謝茹晴問我,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說,暫時沒有什麼打算,等李銘羽回來吧。不過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就走了。
謝茹晴突然問,你不等小雨了嗎?其實明明都是她一直告訴我不要等了,此刻她卻偏偏要這麼問。我說,還能等嗎?謝茹晴似乎也反應過來,說,嗯。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謝茹晴。不再說話。
我以為此刻再提到馬珊雨,心裏應該會回憶起我們之間的簡單回憶,可是我望著謝茹晴,卻想起了李笑妍。
她知道李銘羽回來的消息嗎?她的那位朋友呢?我的心裏一時回憶起我在這小城所遇見的女孩們。甚至包括那網管,那餐廳服務員。她們在我心裏放佛各自有自己的位置。像是陳列在展覽館的藝術品。雖然看來毫無生機,卻又各自美麗著。
可能這也是一種病,或者一種缺陷。即使無人清楚知道我內心所想,但行由心生,或者在不自覺間。我總有什麼特別舉動。隻是這舉動,是不是成了我的羈絆,它讓那些曾與我親近的女孩子們,都覺得恐懼,害怕她們也隻是一種美麗的藝術品,卻不會成為我全世界的中心?
這問題有誰可以解答呢?
我突然想問問謝茹晴。於是我說,哎,我想問你,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謝茹晴怔怔地看著我,說,原來你真的是這樣。我不明白,問,什麼樣?謝茹晴說,你終於問我這個問題了。
夜裏有風。
風裏有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