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策聽後,也破涕為笑了,“好,好,明天我就去加班,以後下了班我也再加兩個小時。”他轉過頭來吻著妻子的臉,接著,他們的雙唇緊緊貼在了一起。
四
午後,在會客室內。
王華之頹然地將樣書摔給李紅豔,乜斜著兩眼,鄙夷地說:“沒想到,你們的設計師這個水平,編輯一個不如一個。若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給你簽這個單。”
李紅豔翻看著樣書,見第一部中,許多表格都畫上了問號,指出了修改方法;第三部中,被改得麵目全非。
“最後一部,是我退休後這兩年來的生活。我曾到美國、日本,還有歐洲等國家去考察和交流,再加上我的生活感悟,誰知道會編成這樣?”她用命令式的口吻對李紅豔說:“去,把你們的領導叫來!”
不一會,設計部和編輯部的兩位主任都來到了。
王華之又同他們嘀咕了一陣,最後,兩位主任都欣然接受了餘下的工作。
又過了兩個星期。
這天,在編輯部主任辦公室內,李紅豔與主任麵對麵地坐著。主任翻閱著第二次樣書,見上麵仍有不少改動,歎了口氣說:“你這個客戶,要求實在太高了,不然,我們就答應退單吧!”
李紅豔說:“王老師現在不想退單。如果那樣的話,她前期的投入將會損失一部分,大約有三四萬呢!現在她也做了讓步,說設計就那樣水平了,可第三部中的文章,不光僅僅隻是校對和修改,還要求有發揮創作的能力。”
“那你想怎麼辦呢,如今我已經盡力了。”主任攤開了兩手。
“我想……馬老師最擅長這一方麵。”李紅豔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說。
“馬策?”主任重複了一句,又點點頭,“嗯,是的,不錯,他在國家級文學刊物上發表過文章,勝任這個工作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可是……”主任像泄了氣的皮球,“上個月剛解除了他的工作,怎麼能又重新起用他?”他皺起眉,搖著頭,“我是公司的元老了,可從沒有這個先例。”
李紅豔望著主任,極不情願地說:“如果……我能說服他,你……能再起用他嗎?”
“行,隻要你能說服他。”主任點頭答應了。
周六的上午,公司內靜悄悄的。
編輯部裏,馬策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正在審閱著稿件。突然,門被推開了,隨之,李紅豔的身影閃了進來,馬策詫異地盯著她。
“馬老師好!”李紅豔向馬策點頭問候。
馬策沒有作答。因為自上次倆人爭吵過後,一個多月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馬老師,那本書的情況大概您也知道了吧,現在隻有您幫助我了!”李紅豔來到馬策麵前,乞求地說。
馬策仇視著她,依然無動於衷。為了補回以前的損失,一直以來,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隻聽到“咚”的一聲,李紅豔跪倒在馬策的麵前。
見此情景,馬策大吃一驚。頓時,他呼吸急促了,對李紅豔嗬斥道:“你幹什麼,起來,起來!”
李紅豔抽泣著說:“馬老師,如果您不答應幫助我,我就永遠跪在這裏。”
馬策驚慌失措,一時沒了主意,他隨口說道:“好,好,隻要我能做到。”
“您能做到的!”李紅豔淚眼迷離地對著馬策說。
“好,我答應你!”此時此刻,馬策心也軟了,不由上前去拉李紅豔。
“馬老師,過去全是我的不對,可是現在您不幫我,這本書就出不成。”李紅豔站了起來,瞠視著馬策說。“如今王老師和主任都同意了,但……隻能我來求您。”她不斷唏噓著,唏噓著,堅定地說:“馬老師,隻要您同意,我什麼都願意為您付出……包括我的身體……”突然,她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紐扣,隨即袒露出了兩座高峰……
馬策恐懼地望著她,心中像揣了個小兔子,大腦變得迷迷蒙蒙一片……
李紅豔上前一步,撩起了馬策的背心,用力拽了下來。立刻,馬策的上身全**了。令李紅豔沒想到的是,馬策斯文的外表下,胸部的肌肉竟是無比發達……
隨即,一種本能的雄性占有的**,迅速傳遍馬策的全身,以及長久以來受壓抑的怒火共同彙集在一起,就像火山爆發一樣,令他一把抱住李紅豔,將她拖到沙發上,粗暴地壓在身子底下……
一陣狂風暴雨之後,倆人都坐在沙發上穿著衣服。李紅豔囁嚅道:“你真猛啊!……”她倚在馬策的懷裏,撫摩著胸前的腱子肉,吐露了心扉:
原來,李紅豔的老家在張家口,父母都是實實在在的農民。為了供養她和弟弟上學,父親常年在建築隊上做瓦工。今年年初,一不留神,從架子上摔了下來,造成了腰椎斷裂。為了給父親治病,家裏已債台高築,母親也積勞成疾。幸好,她不久就大學畢業了,她曾做過家教和去酒吧端盤子,可對家庭來講,就是杯水車薪。來公司後,無論什麼樣的業務,她都必須盡力做成。為此,男朋友也離她而去。
“您能體諒到一個整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渴求重生的**嗎,您能體諒到一個失學孩子的心情嗎,馬老師?”她盯著馬策,抽噎著問道。“我就是個‘草根女’,我實在是不能舍去這兩萬多的提成,否則,我的父親就沒命了,弟弟也得輟學。”她接著說。“如果您覺得我這次不夠,以後您願意的話,我一定再為您付出。”李紅豔對著馬策說。這時,她變得有些靦腆了,臉轉向一邊,“我知道,馬老師,您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老婆和孩子,以後在這件事上我也絕不會糾纏您。”
句句話似千斤重錘,都一一敲打在馬策的心坎上,令他瞠目結舌,心中如萬馬奔騰。一個瘦弱的姑娘,身上竟承受著如此重負。為了她的親人,她對客戶甘願俯首貼耳;不顧自己的尊嚴,對他人獻出一切。相比之下,自己那兩千元稿費又何值一提呢?自己又是多麼渺小,微不足道,又是多麼自私呀!立刻,他覺得李紅豔的形象在自己麵前漸漸變大了,變得那麼純潔和高尚!
“關於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馬策有些埋怨似地問。
“我……我不願連累您,我自己的苦,就應該自己承擔;再就是,您這麼英俊瀟灑,學問又是這麼深,我……一個小業務員,您在我心中高不可攀。”李紅豔吞吞吐吐地說。
“不要這樣想,我也是普通人,跟你、還有別的人都是一樣的。”他親切地說。
“可我現在……太卑鄙了。”李紅豔低下了頭。
他瞅著李紅豔一副欲言又止的羞愧相,便張口說道:“不要再說了,我一定為你完成第三部。”馬策信誓旦旦。
不久,《王華之選集》付梓印刷了。兩個月後,作者又來到公司,稱銷路還不錯,又要求加印2000本。李紅豔又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
李紅豔沒有忘記自己的諾言,在租住屋裏,她與馬策又共同“生活”了3天。
以後的日子裏,倆人的關係變得慢慢生疏了,見麵後總覺得別扭。除了正常的工作外,他們幾乎不說話,這令同事們都覺得不可思議,背地裏議論紛紛。半年後,馬策應聘到另一家文化公司,從此他們就斷絕了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