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重了,夜空中早已繁星點點。路邊的香樟樹發出淡淡的屬於植物特有的清新氣息,清朗的夜空就像一顆藍寶石,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漫天璀璨的星星爭相發出的光芒,好像在宣告著夏天的來臨。突然,在滿天的發出淡黃色光芒的星星中,出現了一個小紅點,在緩緩地移動,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架飛機。看來,今夜將會是熱鬧的一夜。
打開門,我看見客廳裏坐著一個衣著與周圍擺設格格不入的人。即使是不看臉,我動一動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誰。他就是丘語的男朋友——阿信,一頭瀟灑的長發,一身極具金屬風格的打扮,落拓的氣質,無不把他身為一個搖滾歌手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Hi!”阿信坐在沙發上微笑著向我打招呼。
“Hi,你來啦。”我有點不自在地朝阿信回話。
雖然阿信是丘語的男朋友,但是他與我們這群人極少來往,我們彼此壓根就沒見過幾次麵,丘語也極少和他一起出現在我們麵前,這讓我與他相處起來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有時候會忘記丘語是一個有男朋友的人,我相信丘語有時候也會忘記自己是一個有男朋友的人。此時的阿信正坐在徐立昂貴的歐式沙發上,用徐立昂貴的陶瓷杯喝著徐立同樣昂貴的咖啡,那畫麵看起來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就像是艾莉塗著她的綠色麵膜,然後跟著那些青春洋溢,潮氣蓬勃的中小學生一起做廣播體操一樣。我總覺得他應該躲在某個酒吧的角落,獨自一個人喝著威士忌,抽著煙,又或者把酒潑在那些想要跟他搭訕的身材肥胖的富婆或穿著火辣的妙齡女子身上才符合他這樣一身充滿落寞、頹廢氣息的打扮。
“你來這兒裏幹什麼?”丘語坐在阿信對麵的沙發上,一臉便秘的表情問。
“我不是太久沒看見你們大家了才來看看你們嘛。”阿信眨了眨眼睛,樣子很是無辜,他聳聳肩膀,若無其事地說。
我拎著包包默默地走到徐立的旁邊坐了下來,徐立兩手伸直,充分地向我展示了她新做的水晶指甲,我的頭頓時痛了起來,連忙用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我覺得她現在兩手伸直的樣子,如果能站起來跳兩步就是一隻僵屍了。我被自己瘋狂的想法嚇壞了,我竟然覺得徐立像僵屍,徐立如果有看穿人思想的特異功能的話,而湊巧看穿了我在想什麼,她一定會把我的手腳都砍斷,然後用一個酒缸把我泡在裏麵。對於覺得徐立像僵屍這個瘋狂的想法,唯一的解釋是我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我被自己瘋狂的想法嚇得想要尖叫。
“現在看也看完了,門口在那邊,你可以滾出去了。”丘語兩條腿交叉疊在一起,抱著雙臂,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發臭的垃圾一樣,“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畢竟多看你一眼我都會覺得我的胃會翻江倒海一樣難受,你就為自己積一點德吧。”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衝著徐立擠眉弄眼。
徐立顯然被我扭曲的表情嚇到了,一邊向我翻白眼,一邊自認為比我優雅地擠眉弄眼,表示她對目前的狀況一點也不了解,而此刻的我和徐立就像兩個臉部癱瘓的病人。
阿信咧嘴笑笑,他看著人的笑容,像是在衝你噴冷氣,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神秘而又冷漠的氣質。“你很久沒來找我了,既然你不找我,那就我來找你好了。”
“你是聽不到還是聽不懂啊?我要你現在就滾出去,從我家裏滾出去,我說過的,我們分手,我們玩完了,你給我搞清楚,我不是在開玩笑。”丘語壓抑著怒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地漲紅,呼吸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
我和徐立默默對視了一眼,我們都清楚地知道丘語是真的生氣,盡管平時她很少生氣,但是憑著我們認識多年的默契,隻要她是真的生氣了,我們總能及時發現。我和徐立走到丘語坐的沙發旁邊,一人一邊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我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握著,就好像是我們平時被徐立欺負的時候一樣,她看著我,溫柔的笑了笑。徐立靠在沙發背上,抱著雙臂,密切的注意著事情發展的趨勢,樣子就像是要跟正室爭家產的二奶。
坐在對麵沙發的阿信用手摸著青色的胡渣,冷冷的看著丘語,“分手?誰答應了?我允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