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抓了譚若理,但他好歹是個臬台,滿鵬程並沒有對他動刑,反而隻是找了個屋子,將他關進去。
這之後,滿鵬程便安排了人,去譚府搜家。
因為根據洪方的招供,譚若理府中有關於絲綢案跟一些人往來的信件,尤其是跟杜渺。
後來,在譚若理府上,也果然搜出了這些信。
甚至更甚,還搜出了譚若理與端王來往的書信,信中言辭之間,似乎暗指這次絲綢劫案,是受端王主使,為的是謀利以及陷害將丁立生這個總督搞下台。
得到這樣的結果,滿鵬程那叫一個興奮。
這次自己恐怕是立大功了!
不過他目前也沒資格審判譚若理,畢竟這是一省的臬台。
具體情況,還是得先寫一封奏疏請示皇上才行。
當然,滿鵬程也不是冒失的人,洪方招供的那些事情,他一一派人去求證。
首先,殺害王管事跟在杜家放火的人,其實是同一批,但這些人,都已經被滅口,埋在了福州城外。
滿鵬程帶著洪方到了城外,果不其然找到了埋屍地點,挖出了七具男屍。
根據仵作勘驗,這些男屍的確是這兩天死的。
加上洪方對案子的供認不諱,滿鵬程已經確定,這個案子是板上釘釘跑不掉了。
隻是那些剩餘的四萬匹絲綢被倭寇給拿去,可能找不回來了。
但也沒關係,好歹也找回了四萬匹,還查清了案子,上報給皇上,自己也不會得到責罰。
而另一邊,在福州的丁立生,也很快知道了滿鵬程抓了譚若理的事情,來找滿鵬程了解了一下情況。
聽滿鵬程說完之後,他神色複雜。
如果真的牽扯到端王,那這個案子之後會在朝廷裏掀起多麼大的滔天巨浪便是能夠預料的。
一個譚若理如何,對比起來就像海裏的一條小船,翻不翻已經沒人關心了。
即便是他,也不好攪合進這趟渾水裏來。
丁立生想想作罷,現在自己的主要任務,還是帶兵出海打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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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呂興文在幾天之後收到了譚若理急遞來京的信。
而此時滿鵬程的奏疏還在路上,朝廷裏關於絲綢案子的情況,知道的人並不多。
看完信裏的內容,呂興文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這封信簡單來說是譚若理的求救信,既然要求救,自然要給別人一個救你的理由。
信雖然是在譚若理被抓之前寫的,但通過洪方的屋子裏搜出了三千兩銀子,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次洪方怕是真的跟絲綢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可他的師爺,他了解,洪方怎麼可能有這種包天的膽子幹這種事情?
或者說,他隻是個師爺,到底是扯了誰的虎皮大旗幹這種事情?
譚若理隱約覺得,這場洪水,多半是衝著自己來的。
正是如此,滿鵬程那天才會那麼急不可耐的直接將洪方扣在臬司衙門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