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曆帝目光輕輕落在了秦淵身上,隱晦的陰暗一瞬。
六皇子站在秦淵旁邊,用餘光掃他一眼,心中嘲諷的笑了一聲。
嗬,就是如此,他才從不擔心這位五哥會與自己作對。
逆著誰的心意不好,總是要逆著父皇的心意,不識時務,蠢的可憐。
就這副模樣,能得聖寵才見鬼,永遠隻能當一個閑散王爺。
大冷的天,楊和謙背後都要出汗了。
秦淵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楊和謙也不是沒有應對手段:“去年宮中大火,宮殿一直拖到如今都未曾修繕,工部的預算要用以維修宮殿,總不能讓皇上一直住著破爛的宮殿吧?”
秦淵咬了咬牙。
皇上住在養心殿,起火的是嬪妃的宮殿,又如何叫住著破爛的宮殿?
可若往大了說,整個皇宮都是皇上的住所,也確實算住著破爛的宮殿。
秦淵正要反駁,景曆帝再次開口了:“瑞王。”
“兒臣在。”
“朕看的出,你心裏有百姓,既然你掛念著賑災一事,那此次就點你為欽差,領著這三十萬兩銀子,去南直隸向富戶買糧,急運漳州,先解燃眉之急,其餘不足之處,你再想辦法籌款購糧。”
沒等秦淵說什麼,旁邊楊和謙已經跪下高喊:“皇上聖明!”
百官也紛紛跟著跪下:“皇上聖明!”
其實秦淵不是看不明白皇上不想動工部的那些錢。
可太子黨和六皇子黨能裝糊塗陪著演,他不能。
漳州幾十萬百姓,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即便會惹得皇上不喜,他也要站出來。
可此時,他又無力的明白,他即便站出來,也無法改變什麼。
君父?
嗬……
哪有棄自己的子民於不顧的君父!
漳州幾十萬百姓的命……這大殿之上有幾個人在乎呢?
秦淵滿心悲涼,緩緩跪下,像是被什麼無聲的、沉重的東西,壓彎了脊梁。㊣ωWW.メ伍2⓪メS.С○м҈
額頭與青石板地麵重重一觸,他藏住哽咽:“兒臣……領旨。”
景曆帝站起來往外走。
太監尖細的聲音傳遍大殿:“散朝——”
皇帝走了之後,官員們也齊刷刷的起身往外走。
其他人都走出了大殿,唯有秦淵與兵部尚書薑開成留在了大殿裏。
秦淵收拾好情緒,這才起身往外走。
薑開成踱步到他旁邊:“王爺剛剛所為是對的。”
殿上這出戲,不僅是秦淵看的明白,他也看的明白。
“可所有人所向著的……卻是錯的。”
因此逆著所有人,向著對的方向前進的,便成了錯的。
薑開成聞言垂了垂眸:“老臣剛剛該幫王爺的。”
“不,兵部一職幹係重大,薑大人不出來幫我才是對的。”
雖然薑開成沒有站出來,但秦淵並不怪他。
他領著兵部,於兩黨的夾縫中生存已是不易,若還惹得皇上不喜,之後丟了位置,讓太子與六皇子那邊的人得了這個位置,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這種事情,有他一人站出來就夠了。
再多一個,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秦淵已然看透了。
“王爺此去漳州賑災,要多加小心。”
三十萬兩,差了整整一半。
說是想辦法募捐籌集,可找富戶募捐哪有這麼容易。
而且江南地區被太子和六皇子控製已久,再加上和賀臨的舊怨,他們估計巴不得福建亂起來,好借此發揮,弄死賀臨。
“我心裏有數的。”
——作者的話——
秦淵是真正的聰明人,知世故而不世故。
六皇子那樣的,不是聰明,是精明,因為精明,所以時時刻刻計較著自己的利益得失,當一個識時務者的“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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