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發(3 / 3)

“不錯,但是雪光一樣明亮,如果人經過白色的雪上,不可能不被看見。”

“那麼,你說!是誰用什麼方法殺了伯爵?難道是魔鬼的作為?還是手槍自動走火?”

“魔鬼和手槍都不會把布片塞進鑰匙孔裏。我目前還不知道是誰用什麼方法犯案,但也無法同意克勞斯是凶手。”

“但是從理論上來看,隻要沒有人會飛,凶手除了克勞斯以外,不做第二人想。就算有危險,他也隻有碰運氣了。”

“是嗎?如果換作是我的話,倒是有更簡單的方法,隻要一開始就把腳印走得零亂些不就結了。”

“不論怎麼說,克勞斯到那幢建築的可能性最大,光是這一點就值得懷疑。”

“但是也可以從側門那邊過去啊。凶手未必不是外來的人。”

“側門那邊也積了雪,那邊的腳印情況如何?”

“或許凶手知道魯道夫上尉可能稍後會騎馬趕來。當然,像今天這樣的天氣,不能確定他是否一定會來,如果他來了,凶手可以把嫌疑轉嫁給上尉。”

“就算走側門,走回新館仍會在雪地上留下腳印,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

“那就對了。如果說凶手真是克勞斯,他又何必把伯爵的房間弄成密室呢?任何人都想得到備用鑰匙,有機會偷偷打造備用鑰匙的也是克勞斯。既然如此,索性敞開門,這種作法反而還高明些。”

“他是為了製造懸疑的氣氛。”

“我看辯論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別說了。”俾斯麥笑嘻嘻地打斷爭論,他仿佛很享受這場辯論,“在下結論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現在……”

這時,督察長的部下走進房間報告:“我們已經搜遍全樓,沒有任何異狀,也沒有發現濕鞋子。當然,時間也足夠嫌犯把鞋子烘幹拭淨了……”

林太郎鬆了一口氣,岡本沒被發現,大概是克拉拉巧妙地利用了剛才那扇門。

“很好。”俾斯麥吩咐那人,“你去把克勞斯叫來!”那人行禮後離去。不久,克勞斯惶惑不安地進來。

“克勞斯,你送走布萊克公爵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嗎?”俾斯麥直接問道。

“是的。”

“那麼,在騷動發生以前,你有沒有和任何人碰過麵?”

“安娜小姐到過我的房間。”

“安娜?幹什麼?”

“也沒什麼。安娜小姐說睡不著,想借幾本書。”

“書?圖書室裏不是很多嗎?”

“呃……這個……”克勞斯臉色發紅,“她想借圖書室裏沒有的書,我有幾本法國的言情小說……”

“原來如此,這些書古斯塔人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安娜這個年紀看正好。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記不太清楚,大概是在送走布萊克公爵十或十五分鍾後吧。”

“當時風雪已經停了?”

“不太清楚,隻覺得小了很多。”

“很好,沒別的事,你下去吧。”俾斯麥很爽快地放過克勞斯,然後轉向貝克說,“督察長,你的說法雖然有力,但剛才的辯論我認為森先生贏了。”

貝克氣呼呼地問:“為什麼?我的理論不是成立了嗎?克勞斯沒說伯爵千金找他時風雪已完全停息,而隻是小了下來,這種說法非常曖昧。”

“就憑這一點,我認為克勞斯不是凶手。”

“怎麼說?”

“我剛才的問題其實是給他辯白的機會,如果他是凶手,而且照你所說的行動,他一定會強調那時風雪已經停止,但是他沒有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

“閣下,既然有伯爵千金這個證人,很容易戮破他的謊言。”

“就事實來看,當時風雪確實漸漸停息,如果克勞斯堅持風雪已停,安娜也不可能反駁他。此外,照你的說法,克勞斯恨不得早一刻下手,那他送走布萊克公爵後,又怎麼可能還在自己房裏磨蹭十多分鍾呢?”

“或許他說了謊。”貝克態度依然強硬,“閣下,我想請伯爵千金過來,直接問她這個問題。”

“如果你執意這麼做也無妨。”俾斯麥聳聳肩。

不料督察長的部下卻為難地報告:“伯爵千金把房門鎖上,一直待在裏麵,剛才我們搜查的時候,她叫我們別管她。如果現在去請她,恐怕……”

貝克表情異樣:“你們剛才不是說全樓都搜查過了?”

“實在是……伯爵千金的房間……”

“混帳!報告務必要正確,沒有搜查伯爵千金的房間,為什麼不說呢?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督察長生氣固然是理所當然的,但俾斯麥還是顯現出不悅的樣子。

“督察長,你認為安娜隱瞞了什麼是嗎?”

“不敢,隻是辦案搜查沒有例外,我相信伯爵千金本身沒什麼,就怕有人存心利用。”貝克冷冷地說,似乎心中對安娜有些起疑。林太郎心想,這個人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閣下,為了預防萬一,若對伯爵千金失禮,我鄭重道歉,但是請準許我直接拜訪伯爵千金,就剛才的問題請教一下。”

俾斯麥表情有些苦澀,用力點點頭:“也好,我也不能給安娜特別待遇,我親自去叫那孩子開門吧。”

就在此時,新館後門連續傳來兩聲槍響。

“那是什麼?”俾斯麥愕然驚呼。

林太郎胸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岡本……

接下來的瞬間,眾人一起奔往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