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請坐吧。今天是我的生日。”
說完,她扭頭又去廚房端來了兩杯薰雨,他一個回應也沒給她,便坐下了,看著她。男人的臉上除了平日裏的冷靜,又多出了幾絲野心,一副從容的姿態。她又開口說話了:
“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這種蛋糕,以前都是他做給我吃的,他最愛薰衣草。”她有些哽咽了,喝了一口咖啡:
“可是他媽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們分開三年了。”
他撇開了她的眼神,端起咖啡喝著:
“我要你!跟我!”
表情還是那樣鎮定自若,好像這些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話這樣坦白,狠狠地倒印在燭光下,烙印在她的心裏,她盯著他,端詳起來,短發,幹練,成熟,穩重,一身西裝,表情從容不迫,鎮定自若,她不禁去撫摸著他的側臉,濃密的眉毛,堅毅的眼神,指尖滑過他的高鼻梁,嘴唇,還有臉頰的輪廓,他隻有左眼是雙眼皮,她竟這般貪戀眼前這冷峻的臉,他不動聲色任她撫摸,那雙深邃的眼睛從沒離開過她的視線,他的欲望被瞬間撩起,他猛地抓住了她,抱起來就往房間裏衝,男人把女人扔在了床上,惡狠狠的對她說:
“這輩子就跟著我!隻能跟著我!永遠不能背叛我!”
他是那樣霸道,他貪戀著她的身體,她主動迎合著他,很是聽話。就這樣,他一如既往,每天都去咖啡館,他想讓她搬去他那,她不要,他要給她名分,她也不要。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那天,她上了一個男人的白色寶馬,應該是她的前男友,天空還下著磅礴大雨,他們一起走出賓館和餐廳,那男人開車送她回去,那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下得越來越凶了,咖啡小島坐落在偏遠的郊區,加上一天的勞累,就在他們在車上鬧著玩的時候,對麵迎來一輛大卡車,白色寶馬來不及躲閃,筆直的撞了上去,那男人女人當場就死亡了,正宣也是那天才知道那女人背叛了他。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他說過隻能跟他,而她為了那個男人背叛了他,而那個男人是正宣恨極了人。
那女人死後,正宣又去了那個咖啡廳,坐在了以前的位子上。一晃數天,這裏還是原來的摸樣,隻不過,在他心裏狠狠烙下了恨字,他的桀驁依舊。
“呀!先生,對不起,你的咖啡---”他感覺大腿一陣滾燙,正要拿紙巾擦。
“我給您擦擦,我給您擦擦。”她是新來的,很慌張也很不好意思的給正宣擦去汙漬。當他抬起頭,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蕭雨!?”
“先生,您認識我姐?”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她是你姐?那你是?”
“哦,我是她雙胞胎妹妹,我叫蕭晴。”姐妹兩人確實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點瑕疵也沒有,唯一的區別是她很陽光很可愛也很愛笑,她很熱情,沒有她姐姐的沉靜,多愁善感,還有一副積極向上,天真樂觀的樣子。
“我怎麼沒見過你?也沒聽你姐提起過你?”
“我那會兒在美國讀書,知道我姐出事後不得不回來的!您和我姐是好朋友嗎?”
“算是吧!”她跟蕭雨確實不同,她完全是個單純的小丫頭。那天正宣和蕭晴聊了很久,他沒有表現的不耐煩,隻是覺得和蕭晴聊天很舒服。
“雨兒,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來告訴你,去年的今天你去了什麼地方?上了誰的車?然後就車禍了!哈哈哈哈!你這個賤人!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恨你!永遠都不會讓你得到安寧,我要讓你的妹妹來為你償還一切,哈哈哈哈~”
那個男人用那種眼神盯著那手裏緊緊攥著的一束薰衣草。
“這是你喜歡的花,像你一樣安靜,收下吧!”
那男人的憤怒似乎被那花兒撫平了下來,眼神掙紮出些許的愛意,還有剩下的恨意。他呆呆看了很久,卻一動不動,最後隻能默默離開了。這天,也剛好下起了雨,淋濕了他的頭發,他的黑色風衣,卻也浸不透他的心,他的眼神永遠都讓人捉摸不透,可能是那寒冷寒透了他的內心,他不會流淚,他步伐果斷,上了那輛黑色奔馳,但眼神仍停留在那墓前,表麵上沉著冷靜,其實是他早已學會了恨---
“少爺,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何況晴兒太太還在醫院呢!”
“李管家,不,李叔,咱們去海邊喝一杯吧!”
“可是正宣,現在,很晚了!”
“可是什麼!走吧!”
昏暗的海邊,多了幾分愜意,鬆軟的沙灘上映著兩個大男人的背影,一個年紀大些,一個風華正茂,他們卷起了褲腳,脫去了身上那名貴的西裝,如釋重負般坐在海灘上,喝著啤酒,與其說是主仆,不如說像是父子在海邊玩耍。
“李叔,還記得我們那會兒在工地曆練的那段日子嗎?”
“嗬嗬嗬嗬,怎麼會不記得呢!我們和一幫工人一起生活,一起搬磚,扛水泥,還一起喝啤酒耍酒瘋,嗬嗬,那是咱們最輕鬆快活的日子呀!是你爸讓我帶你去曆練的!”
“是啊!可惜,沒過多久,爸爸就去世了,我不得以才---”話到嘴邊,他竟說不下去了,又咽了回去。
“我從小,爸爸就經常帶我和媽媽來海邊度假,所以,來到這兒,總會想起他,可他為什麼背叛了媽媽,讓那個女人進入公司,還讓她生了兩個兒子,以至於,後來那女人逼走了媽媽,最後逼死了自己,我恨他!但是GK公司是他和媽媽一起打拚好不容易創辦起來的,我不能眼睜睜讓它落入那個壞女人手裏,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奪回來!”
“正宣,咱們都知道你心裏的苦,我們都會支持你!”
“你知道嗎李叔,那女人逼死了爸爸,奪走了一切,當我見到爸爸最後一眼的時候,隻剩下冰冷的手,我握著他的手,試圖捂暖和了,爸爸就會活過來,可是---你知道嗎,我有多想他,我多想他像以前那樣背著我在海邊奔跑!我一定會讓那女人身敗名裂!嗚~”
“正宣,你喝醉了,咱們該回去了,我背你走。”
車正宣失態了,從沒見到他那樣痛苦,完全像另一個人。老管家背起他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沙灘上隻剩下那些啤酒罐子躺在那,隨海風飄蕩,跟著海浪拍打的聲音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