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特從暗室裏解救出來,隻是輕傷但也無礙。旁塞聞米切生死安危也加派人馬親自趕來,得知此事經過,氣得捶胸頓足。侖治還活著,怕是過去的**身份也瞞不住,米切連並曾經和他交往的事也交待了,旁塞隻差一口氣背過去。人是絕不能活著到關押所,他密令親信在路途中將人作掉。至於哈德那邊,憑借事變勞苦功高,不止於廢黜米切,但總歸留下個把柄。本就沒夫妻之實,還給人家弄頂綠帽子戴,“如果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就好辦啦!”旁塞隨口一說,米切聽到心裏,現代醫術那麼發達,試管嬰兒隨便做,隻要他配合,不是不可能。為自己的前程富貴,米切開始往生孩子那方麵鑽研了。
接下來行動按圖索驥,照單拿人。當晚,秘比各大城市籠罩在腥風血雨中,氣氛可以不誇張地說就如納粹黨人對付猶太人陰森恐怖,連隔離一步都省去了,軍隊的大車直接停靠家門口,手持重武器的士兵破門而入,見人就抓,逃脫的、反抗的不論男女老幼就地擊斃。老百姓們早嚇得熄燈閉戶,商戶們早早關店打樣,黑淒淒的路上任由部隊大卡車如魚般穿梭往返,偶爾會聽到幾聲槍響,或者零星短暫的對抗,老人婦孺的哭喊求救聲不絕於耳,劃破夜空,那一夜對秘比來是不眠之夜,曆史仿佛突然倒退了半個世紀。
秘比南部的溫泉會所,唯一的靜土。哈德親王剛做完水療,烏納細心地為替他更衣。
“殿下,‘斬蛇’十分順利,隻是有漏網之魚。”
“什麼?”哈德皺起了眉。
“紮基裏趁慌亂逃脫,現在下落不明。”
“那還不快加派人手去找!”
“全城已經布控,相信人很快就會落網,您不用太過憂慮。”
哈德摘下那枚贗品的族戒,扔進了湯池中,終於不用再戴它了,突然陰笑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定躲那兒了。”
“哪裏?”
哈德遞給奶媽一個眼神,她低下頭,
“這倒有可能,我立即著手安排。”
“留心,剛斬下的蛇頭還會咬人。”
“恩,這次絕對活捉了來見您。”
“不必了,今晚我就要他死。”
“是,殿下。”
奶媽推著輪椅走出浴所,仆人們忙著收拾回宮的行李。
回頭看看逃命之中的紮基裏吧。
當克裏汗還在滿山遍野搜尋他時,人已經跑出後山,一輛小型快遞郵車停在路邊,司機下車送郵包,車門掩著,紮基裏趁機爬上車躲起來。郵車帶他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路上,紮基裏滿腦子都是國王倒下的那幕,心想:完了,徹底完了,那矮子非要自己的命不可,隻有趕緊逃出國才能活命,可誰能幫自己?誰會幫自己?冥思苦想,突然一個人閃進腦海——巴達的兒子,卡賓。
卡賓出差有半月才回來,因為要接待從英國來的醫學考察團,無暇參加今天下午舉行的皇陵祭祀,而在謀反名單中也沒有他(所有的馬非西亞人都列進此名單,唯獨他和西蒙的名字被哈德劃掉)。國王遇刺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給這位皇家首席醫生,他匆匆趕往醫院,見到屍體悲痛不已,更讓他震驚地是,策劃這次刺殺行動是本族族首紮基裏!不論事實與否,注定是滅門之災,傾巢之下,焉有安卵,自己輝煌的前程就此終結,唯一慶幸的是弟兄倆沒有被卷進政治紛爭中。回家的路上,卡賓一直在考慮今後該怎麼辦,這個國家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了,像弟弟西蒙那樣舉家定居海外未嚐不是件好事。他做出決定,明天就向衛生部和醫學院提交辭呈。
左腕上手表時針指向淩晨一點,離家約莫還有十多分鍾的路程,在父母車禍事發地,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突然從荊棘叢生的灌木中跳出,攔住行駛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