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
明月道人站在山頂,俯視下方的大好河山,眉頭卻一直緊皺著。
不知為何,自石執事出山後,他一直感到些許心神不寧。
仿佛有什麼禍事即將發生一樣。
但想到石執事築基層次的修為,他就搖頭失笑,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以石執事的本事,說一句能輕易橫掃此界,也絕不為過。
畢竟,即使放到瀚海界,築基期的修為都不算低。
因為大部分修士,都是處於最底層的練氣期。
明月道人正自想著,突然聽到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接著是一道淒厲的叫聲:“明月師兄,大事不好了!”
明月心中‘咯噔’一下。
他轉過身來,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問道:“什麼事?不要慌慌張張的!”
來人是一個練氣後期的弟子,修為不比明月差多少。平時更是驕傲無比,走起路來頭都要昂到天上。
他此時卻麵色慘白,仿佛丟了魂魄一般,雙眼更是凝聚著無盡的恐懼之色。
“劉,劉莽,他,他殺上來了!”
“什麼?那石執事呢?”明月麵色依然沉著,頗有大將之風。
“石執事他,他……”
該弟子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啊’的慘叫,瞬間傳遍了整個大雪山。
這道聲音聲嘶力竭,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絕望、驚恐、慘然等情緒,難以想象他麵臨的是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大雪山上的所有人,都汗毛炸起,心中不由浮現出了濃濃的冷意。
轟!
緊接著是一陣山石爆裂的聲音。
“啊!”
“救我!”
“劉莽他來了!”
又是幾道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就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明月急忙往下看去。
山腳處的位置,煙塵滾滾,狂風大起,飛沙走石一片。
以修士的眼力,他能清楚地看到,有幾個平日裏經常見到的熟悉人影,正滿臉是血地逃了出來。
他們的麵部,因為極度驚恐,已經變得有些扭曲和猙獰。
一道微不可見的白色絲線,從塵土中驟然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穿過了他們幾個人的身軀。
他們麵色癡呆,當場愣住,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接著。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炸開。
化為無數肉塊,濺了山石、野草一身血。
一個年輕男子,從煙塵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麵色平靜,神態悠然,動作不急不緩。
讓人不由得感覺到,無論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仿佛他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此刻,他好似感受到了明月的注視。
隔著上千丈,一雙虎目依然遠遠地看了過來,看得明月遍體生寒。
“該死!”明月咬牙道。
他能感覺到,此人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但一個人如此赤裸裸地殺上大雪山,這簡直是視他們禦獸宗於無物。
就連那孔華夢,也隻敢一擊而退,不敢常駐。
“攔住他!”他大聲吼道。
一瞬間,二十多道身影從山腰、山頂等各個位置,極速飛向了劉莽所在。
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有練氣後期的修為。甚至其中不少,都有過擊殺同階修士的記錄。
這是大雪山最後的守衛力量,也是禦獸宗能統禦這個世界的底氣所在。
“放肆,這裏豈是你這種土……”
最前方的一個修士,剛剛開口喝問,還沒來得及說完話。
一絲白線就射到了虛空,穿過了他的眉心,留下了一個永遠的紅點。
他雙眼呆滯,漸漸失去了神采,身軀也‘砰’的一聲,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上。
其他人見了,都嚇了一跳,哪裏還敢大意。
一張張顏色迥異的符籙飛上了半空,無風自燃,化為了一道道犀利的法術攻擊。
有燃燒著火焰的巨型紅色隕石,比磨盤還大,冒著滾滾的濃煙,在虛空中宛若拖曳了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
有在地上急速奔行的綠色樹人,高達十丈,走起路來樹枝瘋狂揮舞,發出‘咻咻’的破空聲,穿金裂石。
有大腿粗細的透明冰箭,覆蓋了整片天空,不知有幾百上千根,讓人感覺無所遁形。
有長滿尖刺的鐵盾,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來回不斷地移動,堵在對方行進的路上。
見此,明月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即使是強大的築基修士,麵對這麼多練氣後期的圍攻,想必也要焦頭爛額,有隕落的風險。
他不相信,這個本世界的土人,能夠安然無恙地挺過來。
但很快,他的瞳孔就急劇地增大。
麵對這麼多威力巨大、形式迥異的法術,那個叫做劉莽的男子,隻是簡單揚起了他的拳頭。
轟!
空間都仿佛在震顫和哭泣!
一拳打出,萬法皆滅,虛空震動,鬼神皆驚!
無論是何種犀利炫目的法術,在他一雙鐵拳之下,此時都宛若紙糊的一般。
火焰隕石化為了粉末,巨型樹人變成了木炭,百千冰箭融為了流水,尖刺鐵盾震裂成了顆顆碎片。
沒有什麼攻擊,能擋住他一拳。
反應稍慢的修士,就是當場慘死的結局,說是螳臂當車都抬舉了。
一群本來信心滿滿的修士,被劉莽三下五除二就殺破了膽,個個沒命地往山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