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戈又露出笑容，袁明誌突然覺得自己杯中的酒苦澀不已，他氣憤地拿起酒瓶就走，柴戈問他：“不喝了嗎？”
袁明誌頭也沒回：“不給你喝了，你要喝找汪庭宇去！”
柴戈心情很好，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門去找汪庭宇，汪庭宇已經收拾好，柴戈積極幫他拿行李，被搶活的保鏢隻好幫他提。
梨清市不在海邊，他們要坐一個小時飛機到隔壁省，一行三十來人直接包了架小型客機，到了之後又有專人來接。
吃完午飯他們終於上了船。
這艘船是研究院的，但是船身上沒有任何標識，船員都是全副武裝的軍人，上船每個人都要接受簡單的檢查，柴戈和幾個新來的高材生助手是新麵孔，接受的要嚴格一些，等搜完身檢查完行李才準上船。
所有人上了船後船就開了，袁明誌似乎是暈船，整個人蔫蔫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柴戈找到汪庭宇，他站在船沿看海景，身上是簡單的襯衫休閑褲，略寬鬆的衣服和褲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汪庭宇看到柴戈笑了笑，柴戈在他身邊站定，上了船那兩個保鏢就不必再近身保護了，此刻這一小片區域隻有他們。
天氣晴朗，深藍的海水翻湧，陸地逐漸遠離，直到變成一條線，柴戈感受著海風，看著海水他問：“海裏會有新人類嗎？”
“可能有。”汪庭宇看著深不見底的海水，“新人類向自然進化，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是動物的樣貌，但體型能力更強，保有人類的智慧，保不齊就有新人類進化方向是海裏的生物，不想進研究院就逃到海裏，說不定還能當個海王。”
他開著玩笑，但言語裏並沒有把新人類當回事，之前也是，明明被新人類刺殺，但他始終淡定，還指揮別人隱瞞新人類的惡行，他好像很在意社會和諧，可他又不在意新人類，很矛盾。
“其實你見到的都是比較低等的新人類。”汪庭宇突然說，他看向天空，有海鳥飛過，他語氣和之前別無二樣，“低等的新人類無法控製自己，他們是不完全體，但當他們逐漸進化，他們就可以隨意轉換自己的形態，他們可以重新融入人類，隻要小心，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控製住自己。”
“進化成完全體的新人類有著人類難以想象的力量，按照網絡上的說法，那應該是異能?”他嘴角勾著，眼神淡漠，“所以，擁有能淩駕一切的力量後怎麼會甘心一輩子躲在暗處，到時候力量爆發，一場小型災難將會降臨。”
這可謂是重磅消息，柴戈隨著他的話想象，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發生，那該多可怕，對人類來說一定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為了保護更多的普通人，他們要犧牲新人類的自由，隱瞞他們的存在?
那促進新人類和諧共處是騙人的嗎？
柴戈想到那三個男生，他們真的覺得這樣的事很酷，如果他們知道這是謊言，會不會很失望?
對了，那個花藤，柴戈想到瞬間殺死六個新人類的花藤，那隻眼睛，那個力量，就是進化成完全體的新人類擁有的嗎？
如果所有完全體都擁有那樣的力量……
柴戈麵色凝重，難怪要標上記號讓人準備武器，不然他們和這樣的怪物對抗?
是的，新人類是怪物，這些研究員們私底下是叫他們怪物，柴戈聽到了，他們語氣憎惡，打從心底不認可他們，新人類不過是好聽的說法，為了安撫民眾，安撫將會異變的人類，讓他們乖乖聽從他們的話，進入研究院，別禍害普通人的生活。
柴戈有些迷茫，他不認為這是對的，可是不這麼做，普通人怎麼辦?怪物們比人類強大，他們一旦發瘋，傷害到的都是無辜的人，盡管他們在傷人之前也無辜。
說好聽些他們是選擇了大部分人，為了社會安定，隻能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他們畏懼憎惡著影響大部分人利益的東西。
柴戈不是什麼哲學家社會學家，他想不到更多，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於是隻能沉默。
可他不解，先不提汪庭宇對他們的看法，他是實打實做出了對新人類有益的成果，那些新人類為什麼要殺他?
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
柴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的命題太宏大，他解答不了，注定會失敗。
在失敗退出以前，他就好好做自己的事好了。
柴戈靠近汪庭宇，挨近的手背碰到了他的手指，他另一隻手指著靠近海麵的陰影：“那是什麼魚?”
“海蛇。”
“?”
柴戈湊近趴在欄杆上，那細長的陰影探出了頭。
柴戈：“……”不是魚，不浪漫。
太陽落山前他們到了一座島嶼，這座島很小，有一棟高聳的黑色建築，周圍被密林圍繞。
船開到島的一側，那裏有個很大的岩洞，有個碼頭，可以看見裏麵還停著幾艘船。
下了船有車來接，岩洞裏修了路，洞的盡頭有扇銀色厚重的門，進去的人都要刷卡驗證虹膜指紋。
柴戈和幾個助手被留下，他們被車帶到另一條路上，從外麵的路來到了研究院的大門。
大門有很多的警衛，他們目光銳利地掃視他們，助手們雖然是高材生，一個比一個腦子好，可也沒有見過這場麵，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從大門進去要過非常嚴苛的安檢，到了裏麵有人給他們等級錄入信息，之後他們又被帶到另一個房間，要錄虹膜指紋，還要拍照，填信息。
一切弄好後他們被不同的人領走。
領走柴戈是研究院等級最高的軍官，他個子和柴戈差不多高，但身材比柴戈壯實許多。
他一言不發，帶柴戈坐電梯到了負二層。
他交給柴戈一張地圖，帶他到一個滿是人和屏幕的房間門口：“我們平時在這裏，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們。”
柴戈點頭，他到柴戈到另一個很多人的房間，有人給他送來一個小包，他打開包，一樣一樣給柴戈講解：“這個耳機連著我們的頻道，按上麵這個鍵可以說話，你可以用它聯係我們，下麵這個是調頻道，我們頻道序號是5，這個對講機可以和同樓層聯係，主要是和你們那個樓層的警衛對接，這個手環可以到訓練室，一般是我們用來檢測訓練時間的，你戴不戴都行，這是電棍，平時巡邏用的，你用不用隨意，這是針孔攝像頭，最主要的是這個。”他指著那把槍，“□□，針對怪物的。”
乍一聽那麼直白的怪物柴戈愣了下，他垂眸道謝，之後他帶他到了頂樓。
這棟建築地下有十層，地上有六層，六層是研究員宿舍。
柴戈和他們不同，他屬於汪庭宇個人的貼身保鏢，自然是住在他附近，雖然很多人覺得沒必要，研究院再安全不過，但和汪庭宇一起回來的人已經把他們有一腿的謠言升級成就差領證，於是沒人說什麼了。
主要還是汪庭宇本人魅力太大，獻身科研的精神讓人敬佩，再加上柴戈也是有正經理由的，大家還是祝福居多，愛屋及烏對柴戈也很信任。
最後柴戈住在了汪庭宇隔壁。
宿舍條件很好，設備齊全，有獨立衛浴，房間差不多四十來平，住個人足夠了。
食堂在一樓，袁明誌弄完手頭的事就跑來叫柴戈去吃飯，汪庭宇一回來就進了實驗室，晚點還得讓柴戈去送飯。
袁明誌端著飯坐下，笑道：“我看你是來做生活助理的。”
“那也行，我無所謂。”食堂的飯菜不錯，柴戈早餓了，正大口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