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樓絨絨的離開,終於讓寒行川意識到了自己所處境地的不協調。
又或許是風思遠的身體早就被毒藥和病痛折磨地不堪一擊,在他拳拳衝著要害的暴打之下,已經進氣多出氣少,連動彈都不能,沒法再辱罵和挑釁他。
總之寒行川終於恢複了些許理智,晃晃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眼梢眉角還帶著傷。
他左右掃視了一圈,才像是意識到這是自己長子的院落一般,毫無情緒地向雅閣紗幔之後的寒飲玉投去了一瞥。
甚至連半秒都不曾,他便收回了視線,回過頭,一言不吭地揪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風思遠的後領,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院外走去,甚至連一句關心甚至是質詢都吝嗇。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同自己留著同樣血脈的生身父親啊。
一瞬間,寒飲玉甚至有些想笑,可嘴唇卻無力上揚,隻露出一個數十年來都罕見的苦笑。
群青視線擔憂地在兩人之間回轉,以為自家公子會像從前一樣,同生父心照不宣地保持距離,形同陌路之時,卻聽寒飲玉忽而開口,竟是向著寒行川道:
“父親難道不想知道,兒子是如何查清當年的真相的嗎?”
群青一愣,抬眸看向自家公子的神情,頗有幾分意料之外。
明明是那個大慶來的公主查出了此事,為何轉眼間,在自家公子口中就變成了自己查出的真相?
他卻不知道,方才隻言片語間,兩個自幼多智近妖的人物,已經心照不宣地完成了一次交易。
樓絨絨將書信遞到寒行川案頭時,用的便是寒飲玉的名義,否則寒行川也不會第一時間來寒飲玉的院落尋人了。
而如今寒飲玉順水推舟,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個“人情”,一開口便將此事都按到了自己頭上,以此來吸引寒行川的注意。
不出所料,向來對著寒飲玉沒有一絲言語的寒行川聞言,果然身形一頓,背對著雅閣無聲無息地沉默了半響,似乎在權衡和思考此事的來龍去脈一般。
但寒飲玉卻一眼就看得明白,這個向來站在權力的至高點、習慣了操縱別人命運的男人,壓根不是在權衡利弊,而是壓根沒有開口詢問的興致,在等著“下屬”自己開口解釋所有罷了。
他嘲諷地一笑,卻也不急,甚至頗有興致地取來香盒,壓平香灰,點燃線香,壓上鎏金的蓮花香爐罩,看著香霧如流雲一般傾瀉而下。
香氣傳至寒行川身邊,男人終於有了反應,轉身將風思遠丟至一旁,直直地望向恍若雲霧籠罩的雅閣帷幔之後,抿了抿唇:
“這是你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香。你母親……留了什麼東西給你?”
寒飲玉卻不為所動,仍舊一言不發,隻自顧自拿起了眼前的書卷,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忽略寒行川的存在。
如此一來,攻守易勢,該坐不住的就變成了寒行川。
老男人目光挑剔且居高臨下地掃過長子的整個院落,試圖尋找到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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