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後的費鶩蘇,便沒有那般幸運了。
他幾乎是在漫天的箭矢之中翻身上馬,沒有餘暇回身擋箭,隻能以戰袍一卷,用內力震落了大部分箭矢,隻是還是有少數漏網之魚。
但費鶩蘇亦未曾停下來檢查傷勢,反倒一夾馬腹,催促著馬兒加速奔逃。
在他們身後,不曾騎馬的兵卒追出一截,眼見二人距離越發遙遠,便有人折返回去,詢問剛剛才將離王打撈上岸,正焦急地檢查著昏迷過去的離王傷勢的離王親信:
“將軍,這……咱們還追是不追?陛下他……可還……”
(注:離王舉旗反叛,自立為帝了,所以手下兵卒稱呼為“陛下”。)
三刃猛地扭過臉來,麵目猙獰:
“陛下無事!有神醫大人在,陛下絕不會有事!那兩匹馬已經被下了藥,他們跑不遠的,讓所有的在營中的兄弟,除了要護送陛下回營的,都給老子去追,別讓他們有機會活著回去!”
兵士被他嚇得一震,連忙低頭拱手行禮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
於是當即帶著諸多離王手下兵卒,追向二人逃離的方向。
而另一邊,當費鶩蘇和薑聿逃出一段距離,視野範圍內,暫時看不見敵軍之時,費鶩蘇方才有些許喘息之機,可以轉頭查看一眼自己的傷勢。.伍2⓪.С○м҈
薑聿發現費鶩蘇未曾跟上來,回頭卻見費鶩蘇一手抓著胸口,麵色蒼白,眉心微皺。
他一愣,立馬放緩了速度,落到費鶩蘇身邊,沉聲問道:
“你受傷了?”
費鶩蘇抬眸看他一眼,聲音淡然道:
“小傷,死不了。”
然而薑聿亦不是從小教養的公子哥,反倒是從小大傷小傷不斷,他打眼一瞧,便看見費鶩蘇左肩後插進了一支箭羽,手臂和頰邊還有幾道血跡,應當是被流矢所擦傷。
其他小傷倒是問題不大,可那隻從後心插入的箭羽,雖然離心口尚有幾分距離,但薑聿無比清楚,這種傷勢,在有醫師可以靜養的前提下,的確不算致命,但若是繼續在馬上奔波,到時候箭矢在傷口內造成二次甚至多次損傷,到時候還能不能救回來,恐怕就要存疑了。
薑聿抿了抿唇,心裏清楚,若是費鶩蘇當真出了事,恐怕樓絨絨絕不會好過。
一瞬間,他便做出了決定,探身拉住了費鶩蘇的馬韁,硬生生止住了馬勢。
費鶩蘇臉色蒼白,卻威勢不減,轉頭擰眉看向他:
“你做什麼?”
薑聿道:
“你的傷勢不能繼續騎馬,你在此處藏身,從營地來的援兵應該快到了,我去引開追兵。”
費鶩蘇微微蹙眉,尚未開口,薑聿便繼續道:
“放心,我有法子逃脫。”
費鶩蘇看著他,略微沉默了片刻,終於似是聽了進去,翻身下馬,任由薑聿扶著自己,尋了一處山洞藏身。
薑聿用樹枝和灌木將洞口遮掩住,正要起身離開,忽聽費鶩蘇道:
“為什麼?”